閣影穿著一身正式官袍,襆頭挽青絲,青龍翔寶珠。眉峰透露著正月嚴寒。流蘇掠過皎顏,嘴角輕輕上揚。
“餘大人。這事你可要辦好了。”閣影坐在暗室上位,餘丞相站在一旁俯首恭聽。這匈奴攻打楚漢隻可為形,不能為實。
“是,太子。”餘丞相沉聲應是。隻要太子一登基,整個楚漢有一半的天下都將是餘家的。
閣影看著這隻老狐狸翹起來的尾巴,他不是對他寬宏大量容忍,而是他現在還有用處。至少他輔佐他登基的那顆心,是沒有瑕疵的。
“餘大人,你坐。”閣影指著一旁的石凳,請示著餘丞相坐下。
餘丞相畢恭畢敬地坐下之後,靜靜地等候著閣影接下來的說詞。
“你說說對蘇趙的看法吧。”閣影似乎對答案早已知曉,卻又想從別人口中得出。
“太子是指蘇大人,趙大人?”餘丞相隻是為了確信這兩個人。
“餘大人可不是愚拙之輩,這淺顯易懂的表麵詞意,本太子可不願意浪費太多的意思給你解釋。”閣影笑意為泯,他再怎麼笑,都掩飾不住,他內心的冷徹骨。
“是,老夫愚鈍。”餘丞相忙認錯,然後為了將功補過,接著說:“太子,這趙大人應該沒有什麼可說,站在我們的立場,他是個扶不起的阿鬥。若是真有所需,也可拉過來,畢竟他手裏也握著對我們有用的東西。”他仔細地分析著。
“那麼蘇大人呢?”閣影反問,他其實更換心這個蘇大人。
“這…”餘大人躊躇了一下,興許是顧及到了太子妃的關係。
“餘大人,但說無妨。”閣影擺了擺手。
“是。”餘丞相得了閣影的恩準,這才款款述說起了蘇大人來。
“蘇大人可是皇上眼裏的紅人,手握朝中部分大權,向來國事都是他出謀劃策。皇帝也都聽取采納他的意見。不過他對皇帝可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若是我們可以拉攏,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隻是這…”餘丞相話沒說完,他深知拉攏蘇大人是天方夜譚。隻是這蘇可安可是他的親閨女,最後的選擇,誰知道呢?
“這朝中,多少勢利是蘇大人的?”
“除了皇帝手裏的兵權,剩下的,除了太子你,就全在蘇大人手裏了。”
“該死。”閣影冷冷地說,就算自己篡位成功,名正言順登基,加上皇權與自己手裏的兵權,卻還有三分之一在蘇大人手裏,他心裏不悅,這個蘇大人,他若是不做明智的選擇,那麼他斷送的,將是他自己的明天。
“太子,下官有一事不明白。”
“餘大人請講。”閣影對餘丞相還算是客客氣氣。
“這壽宴的具體安排…”
“到時候再說!”
“這硫冧殿下那邊…”
“餘大人,你現在應該與皇後把你們的任務完成了。”
“是,太子。”
今天,他在他頭上耀武揚威,明天他必定會低頭敬他三尺。餘丞相心裏帶著隱隱憤怒。但是閣影的不擇手段。他想著都是心驚。
餘府搖曳著初冬嚴寒帶來的蕭條風姿。樹葉晃動著餘留的青枝。
密室裏嚴肅的氛圍渲染著兩個人的臉,密謀著的事情被定格在了雙眼。
“太子。”莫長歡向來是叫應了閣影,再說接下去的話:“硫冧殿下那邊已經安排妥當,就等著壽宴了。”
“閣錦熙那邊有什麼動靜?”
“聽說回皇城之後,就再沒有出過府。”
“哦?看來這次他是認輸了。”
“蘇大人早上去覲見皇上了。”
“哦?”看來事情越來越好玩了。“你猜他們會說什麼?”
“這個…屬下不知!”
“不,長歡。看來我們的行跡已經被懷疑了。”
“太子…”
“蘇大人可不比趙大人,餘大人。”
“太子,你的意思是…”
是的,他在懷疑蘇可安,他開始覺得她是裝瘋賣傻,裝腔作勢,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局。雖說他早走防備,可是人心難測,在這個權勢的年代,要麼生,要麼死。一旦動了情,注定沒有好結局。
走在回府的路上,燭火變得暗沉。太子府已經在裏麵反鎖上了大門。
“該死。”閣影輕罵。最近的不順心開始讓他變得煩躁,剛剛對蘇可安的懷疑,他更死覺得一股怒火。
“叩叩…”莫長歡站在門外拉著把手,輕輕的叩擊。
“誰啊!這麼晚的!”裏麵傳來慵懶的聲音,卻遲遲不見有人開門。
閣影明明可以一躍而進的,他今天就要逆著性子做事。
“開門,太子回來了。”莫長歡低聲響起。
“吱呀。”門,這才開了,小奴才探出腦袋東張西望。這才看清楚站在門口的閣影,忙行禮說:“小的不知是太子,多有冒犯,請太子恕罪。”
閣影靜靜地走到小奴才麵前,冷冷的盯著他,似乎用目光都要將他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