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最大的妓院——瀟湘館內。
兩個衣著鮮嫩的姑娘正圍著一個白衣公子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公子,怎麼辦呀!要不我們逃吧?天大地大,四海為家,你不是一直想去闖蕩江湖麼,這也不失為一個絕好的機會!”這個主意真是不錯,公子若是想逃還沒人追的上。
“笨,若是公子想跑早就跑了,何必等到現在,也更不會到這帝都來了。”楚楚對這個主意嗤之以鼻。
“哎呀公子,那怎麼辦!你不會真想嫁給那個什麼勞什子太子為妃吧,聽說那太子雖然沒有正妃,可是後院姬妾無數,你怎麼能嫁給這匹種馬。再說你若是嫁了人,那你的落顏師兄可怎麼辦?”
“不然呢?難不成嫁給那不受寵的睿王?或者是其他的王爺?”楚楚反問,白了她一眼。這樣說來,還不如嫁給太子做太子妃劃算。
雲綻晚聽了翩翩的話差點兒嗆了茶,“噗……種馬?翩翩這詞是誰教你的?”
“當然是青鸞姐姐。”翩翩小手一指不遠處的青鸞,覺得這兩個詞來形容太子是再好不過,畢竟有的時候自家小姐,咳……自家公子和青鸞姑娘的某些觀點都是那麼的驚世駭俗,卻又那麼的古怪新穎。
雲綻晚喝了一口茶,倚靠在厚厚的金絲軟枕上舒服的眯起了眼。
塌上的人一襲白衣,舉手投足之間天然一段風流。隻是容貌普通,姿容稀鬆。
誰又會想到天下人口中漠北王最寵愛的誥月公主,會提前出現在了帝都,還是一身男裝打扮。
她聽著耳邊爭執吵鬧的聲音非但不覺得聒噪,心裏反而覺得異常溫馨。嗯,這詞是聽青鸞說得那就不奇怪了,因為青鸞和她才本是一個世界的人。
她低斥了一聲,讓翩翩言行舉止注意些,這可是大盛的土地,魚龍混雜耳目眾多,稍不注意就會惹禍上身。抬手碰了碰低頭認真泡茶的一黃裳女子,道:“青鸞,你說說這盛國的皇帝會把我配給誰?”
青鸞纖白修長的手指在氤氳的茶霧中煞是好看,雲綻晚一度覺得,此女泡茶的姿勢比下麵那些舞姬的舞還要讓人賞心悅目,讓她一時不由得看呆。
“晚晚,你覺得自己有的選擇麼?”
青鸞從不在她麵前自稱奴婢,可她卻是她貨真價實的主子。兩人姐妹相稱,知道她並沒有把她當下人看,私下裏她在她麵前也不用禮儀,有時還會叫她的小名。這樣的相處模式,兩人都很輕鬆歡喜。
雲綻晚聽了很是無奈的砸了咂嘴,瞪著一雙無辜的眼睛仰著頭看著瀟湘館雕梁的屋頂,“唉,你明知道什麼事都由不得我。在漠北是,來這裏也是。”她翻身坐起來,雙眸亮晶晶的看著青鸞,“我隻是想聽聽你的想法而已。”
翩翩和楚楚都聽出了她口裏些許的自嘲,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霎時間不由得都噤了聲,性子變得安靜起來。
公主非公主,小姐才是主子!
全天下都以為主子是漠北王最寵愛的公主,呼風喚雨,張揚跋扈還喜怒無常。可這個公主,哪怕是要天上的星月,漠北王也會想方設法的摘下來。摘星的是漠北王不錯,可是送的對象卻不是眼前的人。
誰會知道主子心裏的苦,主子又過得究竟是什麼日子,反正所謂的萬千榮寵也是旁人的。在她們眼裏沒有公主,隻有那受苦受難的小姐!
——因此,她們一直稱雲綻晚為小姐。
“所以呀,當初你沒選擇離開,也不能離開,現在說這些更是於事無補,還不如隨遇而安喏。既然沒得選,那大盛皇帝把你配給誰就是誰,何必想那麼多,你且安心等著就是。”
翩翩聽了不服氣,“青鸞姑娘,你怎麼老用配配配的,聽著我家公子好像是要被……好像是那被隨便配種的牲口一樣。”
“噗嗤……”楚楚沒忍住,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翩翩。幸好是主子,才能容得這樣口無遮攔的奴才。
雲綻晚聽了翩翩的話認真的思索片刻,最後竟還煞有介事的點點頭,“翩翩此言不差。”
“我隻是有些想不明白,父王那麼寵愛大姐,怎麼舍得將她送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在我們漠北不是很好,縱馬放羊夜宿星光自由馳騁,難道太子妃之位真的有這麼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