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妃一身血汙,將那女嬰兒的麵頰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臉上,感受那已經涼透了身體,也感受她曾經的害怕和痛苦。一大一小兩張臉上的表情都很相似,隻不過虞妃臉上多了哀淒。
她看了一眼被冷越帝親衛捉住的冥泱莫殤,再看了一眼伏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秦伯,平靜眼裏有幸福的說道:“殤兒就拜托您了。”說完抱著嬰兒縱身一躍跳進了身後的煙波湖裏。
卞康已經傻了,“快攔住娘娘,攔住她……”
冷越帝耳邊隻聽見護欄鬆動斷裂的聲音,隨後眼前那抹絨黃開著血花的衣擺已經飛過,荷花被砸傷,湖麵隻剩一圈圈兒很是細微的漣漪,哪裏還看得見虞妃的影子。他有些呆滯,有片刻的茫然,心口的某個地方有一絲麻木。
不管假戲還是真做,這個女人真的沒了,就那麼從她眼前消失了。
幾個親衛立馬潛下了水去,可是湖底居然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深海魚珠在下麵也居然不管用,不到片刻功夫他們就潛了上來。
卞康看著他們凍得發抖,一個個空空如也的雙手,心裏如同被漫天的風雪席卷,冷的他渾身血液都凝固。檢查了地上破碎的杯盞,對著冷越帝說道:“皇上,這酒裏就見血封喉的劇毒。”
冷越帝睥睨了他一眼,問道:“那杯口呢?”
卞康搖了搖頭。
“哼……謊話連篇的女人,朕早該知道她的話不可信。”
“想死?沒那麼容易。你們日夜不停地給我找,就是將整個煙波湖底都翻攪出來,或者將它填平也要給我找到她,哪怕是一具屍首也要將她給朕找出來。朕就不信,她能逃得了。”
落雁偎在帝王寬闊的胸口,心裏麵都是快意,姐姐,你真的就這麼死了嗎?你死了,怎麼看得到我將來拿回原本屬於我的一切東西,怎麼看到你那兒子備受欺淩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嗬……你一直都是這麼有主見,心狠起來是那麼的決絕。這點,我是比不過你的,落雁甘拜下風。
不過,姐姐你看你終究還是輸了我!就算了死了,你的心也還是我的,除非你化成這煙波湖水。你不是說拭目以待嗎?我會讓你在湖底睜大眼睛看妹妹怎麼緊緊的擄住眼前人的心的。
虞妃投湖以後,日複一日都有人下水去打撈她的屍體,可是均一無所獲。
雲綻晚看著柔貴妃,心裏都是為那名女子感到悲哀。
“那酒裏的毒是你下了吧?”
柔貴妃聽了像是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物,瞪大眼睛夢魘一般似啼似笑的說道:“不是我……你知道嗎?不是我……”
“那酒,我原本是為落雁那賤人準備的。我並沒有想過要毒死她,殺害她肚子裏的孩子。她那麼喜歡那個女兒,那麼喜歡……你不知道她給她做了多少小衣裳,有多憧憬可以早一點見到她……不是我,怎麼會是我……”
她覺得果然人不可貌相,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這個女人還在自欺欺人。
“這有分別嗎?你毒死了她的妹妹,虞妃依舊難逃幹係終免不了一死,如此一來還是一箭雙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