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獨影上完香,正要轉身之際,驀然間腦後生出一股寒意,那是身經百戰之軀臨危遇險之際的自然反應,她當即身形左閃,一道黑電便從後射過,她心頭一緊,迅疾往前飛掠,伸手擒住那抹黑電。
這不過眨眼之間,杜康已迅速掠至她身旁,冷目掃視,凝神戒備。而五十名侍衛則紛紛拔劍瞪視祠堂之外,厲聲喝道:“外麵什麼?膽敢行刺風王?”
“哈哈哈哈……”祠堂外傳來一陣桀桀怪笑,令人聞之毛骨悚然。
祠堂裏村人們還不知發生何事,眼見侍衛們拔劍,堂外又傳來怪笑,一時都驚得忘記了嚎哭,於是祠堂裏頓然安靜下來,隻風獨影冷靜清澈的聲音響起,“沒事吧?”
一名村漢呆呆站著,胸前一支黝黑的鐵箭,箭尖已觸及胸前衣襟,之所以沒有再進一分,是因為一隻白皙修長的手自後拎住了箭身,然後他便看到女王如拈一根稻草一般,從容收回了那支鐵箭。
然後,那名村漢才回神,頓時汗如雨下,看著女王滿懷震蕩感激,撲通跪下,“草民謝風王救命!”
風獨影看了一眼,見其沒事,轉身與杜康相視一眼。憑他們的修為,自然已聽出祠堂外來了許多的高手,兩人心中都頗為驚異,難道是衝她而來?
“你們都呆在祠堂裏不要出來。”風獨影目光掃過那些呆愣的村民,然後看著朱夫子,這位老人大約是這村裏德高望重之人,可以領禦全村。
朱夫子也是曆過亂世兵禍之人,分得清輕重,點頭應允。
“你倆守住祠堂。”她再吩咐那兩名衙役。這兩人功夫平常,出去了不能幫忙,反會添亂。
“是。”兩衙役忙應道。
風獨影率先跨步走出祠堂,杜康與眾侍衛緊步相隨,身後兩名衙役將祠堂的門緊緊關上。
出了祠堂,便見外麵密密數百黑衣人,團團將祠堂圍住,手中刀劍出鞘,在暮色裏閃著寒光,放目望去,那些麵孔陌生而冷漠,而且這些人敢於坦露容顏,隻怕是打定了注意不留活口!
杜康心頭一凜,緊步立於風獨影身後。
風獨影看著那些黑衣人,麵不改色,隻是冷聲道:“爾等何人?意欲何為?”
那些黑衣人群裏,有一男子排眾而出,衝著風獨影咧嘴笑開:“風獨影,我等了好多年了,終於是等到你來了青州,終於是等到了取你性命的一天!”那人身材枯瘦,麵上數道疤痕,配上那陰森的笑容,顯得鬼般可怖。
聽了此人話語,風獨影已然明白,這些人確是衝她而來,至於原因……勿須詢問,她也能知道個大概。能招攬這麼多高手,必然是當年亂世裏那些被他們八人滅亡的霸主之一,潛伏多年,為的便是有朝一日報仇雪恨!
當年滅掉多少霸主,她已記不清了。
如今又有多少仇人,她更不曾去想。
她此刻隻想著,看來還真如四哥所說,任何事,有其利必有其弊。宣令天下,雖為她搏得好名聲,卻也同時泄露行蹤,令有心之人有機可趁。隻不過,這些惦記著尋仇的人,即算今日不來,明日、後日也會來,總會要瞅著一個機會取她的性命。
對麵的黑衣人,一目掃去,人數隻怕不下兩百,從他們的呼吸、神態間可看出,身手都非尋常之輩,而己方算上自己與杜康也不過五十二人,敵眾我寡,實力懸殊。可是風獨影卻一點也不害怕,更沒有絲毫擔心,她隻是靜靜看著對麵的那些黑衣人,想這一次她的劍下又該添多少條亡魂?
“杜侍衛,他們人多勢眾,請護風王速速離去,這裏交給我們。”侍衛首領看清了形勢後便對杜康道。他知今日必是凶多吉少,可身為風王侍衛,便是拚著性命不要,也要讓風王安然離開。
杜康聽了這話隻是緊緊看著風獨影。
對麵領頭人卻又是幾聲怪笑,“風獨影,別說你今日逃不了,你若逃了,就以這全村人的性命來替你吧!”
“哼!”風獨影一聲冷叱,“本王自領兵以來,還不曾做過一回逃兵!今日本王倒要看看,最後誰將性命留下!”然後抬手,鳳痕劍遙指那群黑衣人,“眾侍衛聽令,與本王將這些鼠輩拿下!”
“是!”眾侍衛齊聲領命。
“好!我們就看看最後誰把命留下!”對麵領頭人手一揮,“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