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鸞鳳侶1(1 / 3)

翌日,兩人醒來,走出帳外,熱水與膳食都已備好,隻等他們用了。

洗漱過後,兩人便坐在帳門口用早膳,其間久遙目光一直打量著帳內帳外,一邊感歎著:“也不知這麼多東西南宮侍衛是如何帶上的?”

風獨影慢慢喝著粥,道:“用不著為他操心,行軍時要背負的更多,而且以他那小氣的性子,一會兒自然會收拾得點滴不剩地背回去。”

“喔。”久遙點頭,然後又問道:“一直沒弄明白,為什麼叫他小氣鬼?”

風獨影沉思了那麼片刻,道:“但凡被他劃歸屬於他的,就決不許人碰。”

“嗯?”久遙微愣。

“當年他們八師兄弟因為玉師與柳大俠的交情,一出師門便做了我們八人的貼身侍衛,後來杜康來了……”風獨影放下碗,垂眸掩去鳳目裏的哀傷,“杜康與我形影不離,南宮便說與杜康比武以勝負定去留,杜康卻說無論輸贏他都會留在我身邊,問南宮還要比嗎?南宮便問我留誰呢?我說有杜康和你一塊分擔不是更好嗎?結果南宮一笑,道由他保護的豈容別人來保護,然後就一甩衣袖離開了。”

“呃?”久遙眨了眨眼,他還真沒想到南宮秀的離開會是這麼個原因。

“你看他連個受他保護的都不許別人插手,更不用提那些他私人的物事,但凡被別人碰了,他都是毫不留情地丟棄。”風獨影端起碗繼續喝粥。

久遙回想了一下那個隨時隨地都笑得秀氣和煦的南宮秀,半晌才感歎道:“這等怪癖也算罕有。”

風獨影喝完最後一口粥,放下碗,“好在他們八師兄弟中也隻他一個怪物。”

久遙回想一下石衍他們幾個,點點頭,眼看風獨影已喝完粥,趕忙也幾口用完。然後起身,“阿影,我們上路,還有很多好玩的好看的等著我們呢。”

“風花雪月後,你還要領我去看什麼?”風獨影亦站起身。

久遙走過來牽著她的手,道:“阿影,這麼多年來你不是忙著征戰就是忙著朝政,趁著如今養病有得空閑,我就帶你玩樂幾天。這幾天裏,你是我的夫人,我是你的夫君,俗話說‘夫唱婦隨’,所以你隻要跟著我就好了。”說著捏捏她的手心,“好不好?”

風獨影一笑頷首。

久遙入帳將原先自己帶著的包袱一背,兩人攜手離去。

本在一旁撕咬著新鮮兔肉的青鳥眼見他們動身,趕忙雙爪抓了兔子便飛了起來,跟在兩人身後。

久遙卻回頭衝它揮揮手,“繼續吃你的肉去,別跟這麼緊。”說著他還衝著曠無人煙的大山大聲叫道:“你們這些尾巴也別跟緊了,省得打擾了我們。”說完了又牽過風獨影的手,“阿影你說是不是?”

風獨影搖頭一笑,沒吭聲,隻抬步前走。

青鳥在半空中歪頭看了看,然後便落在一株高樹上,繼續埋頭吃它的兔肉了。

大山遠處,眉眼彎彎如月的人自言自語著:“用得著你說麼,沒看這一天一夜的我們都遠遠跟著麵都沒照一下。作為一名侍衛,本大俠要比那杜木頭體貼懂事多了。”

久遙牽著風獨影,杳無目的,亦不辨方向,隻是順著樵夫們走出的山路走,在山林中穿梭,看撐天古樹,賞道旁野花,嚐山澗清泉,逐林中野兔,一路走,一路看,一路玩,一路說……甚為悠溶。

午時,兩人停步歇息,正好路旁有一道數尺寬的小溪,溪流蜿蜒而下,溪水清澈見底,溪中魚蝦遊逸。

久遙看著溪水裏那些或大或小的魚蝦,道:“阿影,午膳我便抓魚烤了給你吃吧。”說著便將背上的包袱往路旁的樹枝上一掛,便開始脫鞋襪。

溪邊有數株高樹並排,樹蔭下一塊圓石,風獨影走了過去坐下,看著溪邊的久遙。

碧空朗日,涼風徐徐,久遙卷起袖子,又挽起褲腳,再將長袍一撩紮在腰間,便赤腳走入溪中。秋日豔陽灑落,水麵上浮光爍金,他彎腰踩在那一片碎金裏,隻以銀帶束在頸後的長發頓時滑落,垂在水麵上,但他並未在意,全神貫注於溪中遊逸的魚兒,溪麵上閃爍著的水光映射在他的麵容,眉目清湛,風華蘊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