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默墨柔誠自此開(1 / 3)

“天家的那個默林?”律翖卻是一驚,怎麼和天家扯上了關係。這幾年暗地裏雖也有些洶湧,東、西、柔三王麵子上卻也沒什麼糾葛,就是往北直隸各郡各府也都風平浪靜,又怎會牽連上默林這塊招牌。卻說這默林本是開國先祖留下的規矩。先祖爭天下的時候原有一幫親近隨從,多為當世技擊高手,打天下的幾年裏慢慢被調教成了天家暗中的力量,搜集情報、暗中刺殺都是頂拿手的,先祖駕崩後原有一場王侯逐鹿問鼎的局麵,太子冠禮之後便被轉交了這默林的權,是以才能以雷霆之疾迅速滅了這勢頭,八王六侯被滅了一半有餘,剩下的兩王兩侯各有盛衰,直到此時成了三王割地,一侯拱衛京師的局麵。

“就是天家那個默林,”邱皓梓頜首,“雖不知道默林何以以明示人,但默林做的都是些什麼大家也都清楚。這幾年麵子上是各地無事,其實仔細想想,西王通商,錢財不說比之十年前如何,就是比之三年前也是多出不少,不多說恐怕也能翻上兩番,這筆錢去了哪裏大家都不敢打聽,但這各地的工匠鋪子卻是越來越多。”說到這裏,邱皓梓看了看對麵端坐著品酒的人,那人留意到了有眼光落在自己身上,端著小巧的酒杯遙遙一敬,淺笑著開口道:“皓梓兄不必避諱我們兵家,兵家來西洛紮根奉的確是西王的命,這大家都知道。城內的工匠鋪子兵家卻不曾插手。”

邱皓梓聽到兵儼九這麼明白地撇清關係,倒也奇了一下,繼續道:“那柔王素來與西王交好,又有幾代姻親,這幾年除了和西王通商之外,尚武之氣卻是越來越重,聽說淮城柔王議事廳前那院子,每隔幾天就有幾個文士謀臣一跪一整天,央著柔王壓製崇武之氣,免得墮了柔王一係清貴身份,但就是三代家老的林老爺子親自去說,也被擋了回來。再說這東襄王,雖也與西王、柔王有姻親,但人去了那邊似乎就沒了消息,隻有隱蔽得極緊的暗子才能間或傳些實用的消息回來,我若是料得沒錯,東襄王隻怕是暗自也在練著兵,表麵上拿講武堂做個幌子,說是連那辯明間都隱隱有針砭時弊的勢頭,隻怕時機一到,辨明間的文士免不得揮灑幾篇文章出來。北麵更不必說,皇上登基以來確實推行了不少實用的政策,明眼人卻也看得到六王爺勢頭正起,他雖處處避嫌,但避嫌也不可能一點蛛絲馬跡也無,我估摸著,默林在他手上。”

這“默林在他手上”讓律翖著實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即想了過來,皺眉接道,“天家出人成為暗王接管默林也是情理之中,柔王東王練兵也是猜想,怎就肯定要大亂呢?”

“公子家的情報網應該也把這些傳去了城主那裏,可能是邱兄能通過自家的人打聽到這些消息,公子不曾插手城主情報事宜,所以未能及時知曉一些事情吧。”一邊沉默的兵儼九忽然站了起來,踱步說道,“那日何絡進城前,張碩出現在城外的。”兵儼九頓了頓,看了下三公子的表情,“柔王的石業將軍可不是一個人來的。兵家習慣在城郊習練,這幾日在北門外密林中發現兵卒的痕跡,至少也是個三百人的營隊,照著蹄印,騎兵也有百來人。痕跡走前做了處理,這人數隻少不多。”

“本想搶那西王至寶的?”律翖這下倒是奇了,來人不少,怎麼沒聽說動靜。

“何絡出城之後就是去的那處兵士聚集的地方。”兵儼九補充道。

“何絡投了柔王?!”律翖大駭,這可是大事,何絡素為西王鎮衛朝中城的大將,突然投了柔王,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自己的想法是,這是西王自己把人給了柔王,或是……”邱皓梓略做沉吟了一番,伸出食指朝天指了指,“或是有人收了何絡,不過卻是借了柔王這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