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柳可青回胡高縣後新申請的號碼，隻打過兩三次，所以柳涵煙還不是很熟悉，但幸好還記得。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通了。“爸……”沒等對方吭聲柳涵煙首先叫了一聲。畢竟這不是自己的手機，父親肯定不知道。
“小煙……”柳可青愣了一下，“你換電話號碼啦？難怪昨天打電話給你打不通。”
“哦，這是別人的手機，我手機昨天早上就摔壞了。”柳涵煙隻得這樣說。
“怎麼那麼不小心呢？既然把手機給摔壞了，又得花錢修。”柳可青頗有微詞的嘮叨著，“對了，昨晚看電視，新聞裏說京南郊區發生地震了，你們學校沒事吧？”
“……”柳涵煙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了：爸爸這是什麼情況？
什麼叫‘京南郊區發生地震了’，明明就是京南發生地震了好不好？地震中心那個昌河縣就京南的所轄縣，其中最中心上裏鄉鎮還緊鄰西北城區，不然西北城區也不至於受災那麼嚴重。
還有，當時天搖地動、樓層塌陷，自己能保住小命就不錯，他還怪自己把手機摔壞了？
這要是讓他知道手機掉在廢墟裏根本找不出來，他又會說什麼？
柳涵煙不知道，因為她弟弟柳磊鬧著看動畫片，柳可青的新聞隻看了一半，恰巧是播放昌河縣上裏鄉鎮的；他就主觀的認為是京南郊區發生了地震，京南頂多也就波及了一點。
“哦，沒什麼事。”柳涵煙一愣之後便如是說。既然父親不知道，那就不用說了，省得他擔心。
“爸爸，你們住在縣城準備做點什麼啊？”
“這就是不知道做什麼好呢。”胡子拉碴的柳可青靠在藤椅裏歎了一口氣說，“你史阿姨開始說想開個小雜貨店，但這裏雜貨店比較多，估計開了也難，萬一貨物賣不出去還虧本……後來說做早點，可是做了沒到一個星期，嫌又累又賺不到什麼錢，這又沒做了。然後，又說去菜市場買菜，可別人欺負新來的不說，混混還來砸攤子，沒賣兩天就哭回來了。”
柳可青說著一手摸著藤椅邊的拐杖不停的歎氣。
柳涵煙聽了心不覺一揪：“那你們現在身邊還有錢度日嗎？”
“還有一點啊，住院剩的。”柳可青隨口說道。
“住院會有多少錢剩呢？”柳涵煙不覺驚訝的問，“當時不是算好差不多的嗎？這你們三個還要從惠州回來，還要出錢租房。租房的話，不僅要交一定的押金，一次起碼要先預付三個月的房租吧？這還七搗騰八倒騰了半個多月，怎麼還會有錢呢？”
“唔……”柳可青努力砸吧了一下嘴唇，“這是樣的，你讓袁紹文打五萬塊錢過來的前兩天，那位空老師也給我打了一點錢過來。他讓我暫時別告訴你，說他正在追你，怕你生氣。所以，這錢就有點多了，不然，你史阿姨也不至於劃算要去開什麼小雜貨店。”
“噢，是這樣的嗎？”柳涵煙不禁用眼睛去橫正駕車的藍發淩浩然：小樣，還暗地給我玩小動作！
“當然是這樣啦。”柳可青立即點頭道，“那位空老師其實很不錯的，你就答應他吧。我就算提前收了聘禮好了。不然，這錢可就很難還了。”
柳涵煙一陣窒息：什麼叫算提前收了聘禮，她和空浩然根本就不可能結婚好不好？再說，為什麼要人家的聘禮啊？他賣女兒嗎？！
可再一轉念，現在父親也不容易，還是不要怪他有這種思想吧。
因此隻能點點頭說：“知道了，我心裏有數。您和阿姨還是商量著幹點什麼正經營生吧。”不然，遲早還不是坐吃山空？
“另外，你的肋骨和腿還沒有完全好，先好好在家裏歇著，不要逞能出去做事。”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啊，這才過了一個半月，離痊愈還早呢。
“我知道我知道。”柳可青不跌的點頭，“一定不會再給你添加麻煩和負擔的啦。”
他當然知道，柳涵煙為了他已經借了不少錢了，這要不是憑著臉蛋漂亮，人家對她有所圖謀有所求，誰借給她啊？就說袁紹文吧，真的會那麼大度無私？
可到底，這丫頭也隻能跟一個人吧？既然現在相中了那位空老師，其他人的錢還是要還的。
聽著柳可青的話，柳涵煙心裏突然不是滋味：“也不要那麼說，女兒為父親做點事是應該。好了，今天就先說到這裏吧。”
手機也發燙了，她也沒有說下去的興致了。
柳涵煙掛上電話，默默沉靜了好幾分鍾，然後才把手機交還給藍發淩浩然：“下次麻煩你有事不要瞞著我好嘛？那個時候我也已經是你女朋友了，你就不能直接跟我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