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瑪,昭元十年。
險峻的荒山雜石之間,草木雜亂,漫漫風沙,吹得人滿臉沙礫,磕的生疼。
在這懸崖峭壁之上,遠遠望去,竟然有兩個人影,頂著風沙一步一行。再細細打量,好似是一對祖孫。走在前麵的是個十歲的垂髫幼童,一層毬袍大氅包裹的嚴嚴實實,隻露出瓜子大的嫩臉,雖是一臉稚氣,但仍掩不住俊秀英姿。幼童亦步亦趨,轉身麵向身後老者,換了個姿勢逆風而行,高聲和唱道:“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幼童語調由之前的篤定,變為疑惑,小臉揪在了一起,問著稍稍有些氣喘的老者:“焦爺,我這句是不是錯了?”剛才一直不語的老人,隻是係了件灰色狐毛披風,兩鬢花白,天庭飽滿,一臉絡腮白胡須,麵頰因冷風通紅。腰掛一口樸刀,背上背著有半人高的黑色包袱。
老者先是一愣,然後頗為汗顏的說:“少主,老奴一個粗人,這種文縐縐的東西不懂的。”孩童一臉懊惱,無可奈何道:“回去阿姐是要查我的,豈不是又要被阿姐數落,笑話。”老人一聽哈哈大笑,五官頓時擠在了一起,連花白的胡須都在顫動:“少主無需多慮,小姐也是為了少主的課業不落下進度。”
“啪嗒”輕微的一聲,老人和幼童都是一頓,屏息。幾棵盤根錯節的老藤樹剛剛還看著寂寥,赫然四個黑衣人持劍破樹而出,兩兩刺向老人和孩童。老人高喝一聲“不好,雅瑪黑騎!”
稚子反應極快,向後一躍而起,老者左手扯背上的包袱發力後方半空拋去,右手拔腰間樸刀迎向兩個黑衣人,瞬間刀劍相交,刀光劍影一片。幼童半空之中接過包袱,扯開口紮線,黑布脫落,竟是與幼童一般高大的漆黑弓箭。幼童背箭筒,拔箭,振臂開弓,一氣嗬成。接連兩箭,射向黑衣人,兩箭又分別裂開,幻化為四箭,黑衣人持劍擋開第一箭,怎料麵前第二箭竟變轉方向,射向旁邊一人,二人促防不及,雙雙咽喉被弓箭貫穿而出。幼童落地,摒氣調息,眼中沒有任何的動蕩。倒地的黑衣人,其中一人還沒死透,嘴中血沫不斷翻滾,喃喃自語:子母連星,孟氏…孟氏…
那邊焦爺樸刀落下,大刀一揮,一個腦袋落地,血濺了老人一臉。老人喘著粗氣,啐了一口唾沫,罵道:“無恥蠻夷,殺多少個都不解恨!”小小孩童,臉上的表情已不複剛剛的純真,掏出內裏的手帕,走到老者麵前給老人細細擦臉,一邊擦一邊說:“焦爺,我們看來不能多作休息了,阿姐料想的不錯,我們走這偏僻小路都會被察覺,必須加緊趕路。”老人聞言,連忙點頭:“少主說的是。”稍稍調息,二人又立馬趕路。
待主仆二人已消失於山道之中,此處雜草巨石之後,一黑衣人屏息伏石,雅瑪黑騎軍五人一隊,四人出而一人守,倘若四人皆亡,留一人告之詳情。此時黑衣人,取出袖中白鴿,飛鴿傳書於帝都高陽:擷藍,孟氏。白鴿展翅而高飛。
擷藍山高八萬八千八百四十八米,這山高的八百四十八米乃是綠茵繚繞,春暖夏涼,宜人居住,被稱作沚滄大陸的天上之城——擷藍之巔。而餘下的八萬米,乃是冰雪皚皚,人際罕至。此山自前朝沚滄王朝開國時就屹立於西北之巔,傳言是沚滄開國帝君之弟,戰神擷藍王的墓穴所在。也是這沚滄陸地上唯一一處,雅瑪外夷無法染指之地。
那一老一少,在擷藍行了七日,終是到了擷藍之巔的界線,卻不得而入,似是有一道屏障將春冬二季隔開。兩人於雪地之間,席地而坐,氣喘噓噓。休息片刻,幼童解開了大氅,從氅間夾層裏取出疊放整齊的符咒,幼童咬破手指,血水融化於雪,他在雪地上畫了一個圓,以三棱邊角形狀置於其中,拋符咒於其上,瞬間符咒燃起,稚童高聲念到:孟氏十一代世孫孟青桐,前來履行先祖遺命,求見大祭司。不久,那符咒燃後的灰燼,竟然在空中沒有散去,而是擬成了一行字:鄙人孟氏密宗第十一代世孫孟青柏,代表大祭司歡迎孟氏包子。隨後那行輕煙將字體模糊居然幻化成了一個紮著單髻少年的臉。焦爺忍不住哈哈大笑,孟青桐原本還故作老成的臉,繃不住的紅了,嘴巴翹的老高,埋怨著:“都怪阿姐不好,取什麼諢名不好,偏偏叫包子~”。才說罷,眼前的擷藍之巔,像開了一扇門,周圍都是朦朧的霧氣,門中刺出光線,引著焦爺與孟青桐二人入內。
僅是薄薄一層,孟青桐突入之後,霎時覺得渾身燥熱,連忙脫了大氅,一顆留著瓜皮頭的腦袋左搖右晃,好奇的看著四周花草如春,畢竟還是孩子心性,搖著脫了披風的焦爺的胳膊,說:“焦爺,我想到處溜達溜達,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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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什麼的完全不會寫,第一次發文,希望多多包涵,爭取晚上再更一章,把男女主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