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什麼？”咬牙的低吼響起。
他霍然一呆。
他呆呆地看著盈缺推開他，一臉厭惡的伸手猛擦自己的嘴唇，擦到流血也不在乎。
“混蛋。”
他還是呆呆地看著鳳盈缺怒罵，然後呆呆地看著他一拳打向自己，打偏了他的臉，也把他打飛了出去。
“盈缺……”看著盈缺轉身離開的背影，他出聲喚他，卻除了他的名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他的心頭狂跳，眼神裏滿是慌亂。
他怎麼會醒來呢？他怎麼會看到呢？
他會……自此以後都鄙視他，厭惡他嗎？
不要，不要這樣，他不要這樣。
一年前，一年前他就知道，這樣的感情是不被允許的，他不怕別人。他怕的是盈缺的怨恨和不諒解，所以他拚命地克製著，隱忍著。小心翼翼地隱藏著自己的心情和情感，深怕有一天，被他看出了什麼，誰知道到頭來，卻還是毀在自己的不自製上。
要怪誰呢？
怪自己嗎？怪自己不該愛上男人，更不該愛上的男人，還是自己的弟弟。
還是怪蒼天？怪它弄人無情。
這一刻，原本溫文淡雅的他，突然生起了強烈的怨恨。
“盈缺……”他憤恨狂亂地坐在原地，優雅散去，隻餘滿腔的憤世嫉俗。
誰都沒有看到，槐樹後的假山洞裏，有一個臉色蒼白眼神空洞的小女孩，在不停地簌簌發抖……
＊＊＊ ＊＊＊
那一日過後，鳳盈缺和鳳荷華反目，鳳荷華更是性情大變，原本溫柔體貼的偏偏佳公子，突然成了性情詭譎，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的陰沉男人。
是因為得不到，所以在怨恨嗎？
鳳荷華，你不會知道吧，這一個見不得光的秘密，我全部知情。你更不會想到，縱使我看到了那一幕，對你的感情，卻還是不能停止。
我們，都是固執的人。
你固執的不肯放下對鳳盈缺的錯愛，而我，固執的不肯放棄對你的戀慕。
即使，即使是這麼一個不完美的你，我還是不能停止愛你。
隨著韓碧雲的腳步，兩側的人群不自覺地停止交談，紛紛為她讓路。
偌大的千和殿裏，忽然寂靜無聲。
一步，兩步……近了，更近了，鳳盈缺就在眼前了。距離他三步之遙時，她站定了。
盈盈的大眼，看一眼麵前的鳳盈缺，再從殿內百餘人中，輕易搜尋到鳳荷華的身影，視線一掠，看到了他身側的月梨。
原來是這樣！
她突然恍然大悟。
看著鳳盈缺和月梨兩人想看又不能看，想愛又不能愛的辛酸眼神，看著鳳荷華看向鳳盈缺的狂熱又憤恨的眼神，她突然明白了鳳盈缺這麼急著娶她的原因。
是為了月梨。
他怕鳳荷華傷害月梨，所以急急地娶了自己，好讓自己成為盾牌，擋去月梨的一切風險。
一切都是為了月梨。
那麼自己呢？自己就可以被這樣對待，被這樣傷害嗎？
她漾出一個苦笑。
表哥，如果，這是你全部的願望，那麼，我就成全了你。我不怪你，誰叫我們，都一樣身不由己。
順從的跟著司儀的聲音下跪磕頭，順從的喝了交杯酒，順從的讓鳳盈缺揭了她的紅巾。
“嘩……”底下的百官讚歎不絕，這個皇後，還真是生得如花似玉啊。
可這些讚歎，韓碧雲是充耳不聞，她的眼睛，隻看得到鳳荷華。
即使……即使是在這個時候，你想著念著怨恨著的，也隻有一個鳳盈缺嗎？
你的眼睛裏，隻能容得下一個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