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清晨,郭氏匆匆趕來,說是子恒病了,口裏一直念叨著睿兒,所以她特來接睿兒過去瞧瞧。
“好,我領睿兒隨後便到。”他病了,或許我真的傷了他。
“宓夫人,我領睿兒去便可,子恒眼下還氣著在,您若現在過去,怕是會著了他難過,對身子不好。”
我沒有多想,子恒確實應該還氣著我在。
睿兒叫郭氏牽著離去,時不時的回頭看看我,小眉頭鎖著,似是千般不舍。
“睿兒,早些回來。”看著郭氏將睿兒帶走,我有種莫名的不安。
一直等到入暮,睿兒都沒有回來。再也坐不住,於是讓婉兒陪著我去接他。出了屋門才發現,我的園子裏突然添了不少新麵孔,婉兒說下午的時候陸續進來的,說是郭夫人派的差。我更加覺得不安了,腳下的步伐不禁快了起來,以致於一副胸膛突然攔在麵前時,我來不及閃躲,險些摔落。
“死奴才!怎麼長眼的!”婉兒邊扶著我,邊怒斥道。
“對不住了,宓夫人,小人奉命守在此處,夫人還是請回吧,別叫小人為難了。”
語氣沒有絲毫恭敬,哪裏像個奴才,想來這次看守我的侍衛,不是子恒派的。看來再怎麼硬闖我都出不去了。
“算了婉兒,扶我回屋吧。”我沒讓婉兒再與侍衛爭吵,沒有用的,還不如先回屋想想法子。
可是無法聯絡子恒,我身邊除了婉兒,連個能傳話的人都沒有,院裏的下人又都換了新麵孔,叫他們傳消息是沒可能了。
怎麼辦!兩天過去了,睿兒仍舊沒有回來,音訊全無,也不知子恒的病好了沒有,郭氏該不會趁此對睿兒下毒手吧。我太後悔了,我不該那麼焦急,我應該先順著他的,可是眼下無技可施了。
第三日的夜裏,剛睡下不久,天下起了大雨,電閃雷鳴,睿兒在這樣的夜裏總會作惡夢,驚醒的時候我若不在他身邊,孩兒定會嚇壞了。再也顧不得許多,從繡籮裏拿起剪刀,我向外直奔去。
“走開!”我將剪刀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對著眼前的侍衛怒斥道。
“夫人請回!”他連看都不看我,硬朗的胸膛固如牆壁。
“我若死了,你定要陪葬!沒人能保得了你,也沒人會保你!!”說著我握著剪刀的手一用力,鮮紅的血液便驚現在他眼前。
他張著嘴巴,驚呆在那裏,我用力將他推開。一路上我將剪刀始終架在脖子上,適才割破的傷口一直流著血,染紅了我襟前的一片白衫,眼前的奴才全都驚恐的站著,沒一個敢上前攔我。
子恒書房邊的一間小廂房門口,一名侍衛守在門邊,不用問了,裏麵的一定是睿兒,這樣漆黑的夜,屋子裏竟然都沒有點燈,兒子,別怕,娘親來了。
我衝過去,侍衛依舊沒敢攔我。我的寶貝正縮在床角,雙目忽閃著。
“睿兒,別怕,娘親來了。”幸好沒有點燈,不然我這一身的鮮血,又該嚇著他了。
“娘親!”他一下撲到我懷裏,身子瑟瑟發抖。
“娘親,您怎麼濕了?”
“叫雨淋了,沒事的。睿兒,怎麼不點著燈睡呢?”
“點著燈就瞧不見任姨娘了,姨娘剛才來陪睿兒了,姨娘叫睿兒別怕。”
若櫻,你該責備我了,我沒能照顧好睿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