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金黃色的光暈如投下在青色的地板上投下美麗的影,冰冷的青石板上,蜷縮成一團的淡淺色身影若有若無,淡的快要消失,但那無處不在的痛意如此的沉重到,沉重到房間的每個角落變得越發的沉鬱。
這種痛意,終於在熬了三個時辰之後結束了,那雙迷霧般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清澈,迷茫中含著一絲的濕意,三個時辰淩遲的傷,她是怎麼撐下來的呢?一遍一遍的喊著那個人的名字,一遍一遍的回複著和他的點點滴滴,開心的,傷心的,痛苦的,喜悅的,仿佛這樣才能有活下去的勇氣!
一個人若是成為了另一個人的依賴,成為一個人賴以生存的希望,成為了她心中的唯一期待,那麼她是不是已經中情毒太深?
可是,人是不能依賴別人而活的,若有一天,這種依賴不複存在,她要靠什麼支撐下去?
冰冷的觸覺讓她全身僵硬,青紫的嘴唇上血痕密布早已麵目全非,眼角處一顆清淚滑落,隻有在這無人的時候,才敢如此肆無忌憚的露出脆弱的一麵。
緩緩的掙紮著起身,心中無悲亦是無喜,蒼白的麵容白如紙,遙遙欲墜的身子瘦弱的讓人憐惜,薄汗已經濕透了整個身子,像是從水中撈出來一樣,原本脆弱的身體,在曆經這般的劫難之後,虛弱的無絲毫力氣,舒靖容緊繃著臉朝著屏風後麵走去,冷掉的水讓她有些恍惚的神經清明了些。
將身上濕透的衣衫扯下,抬起玉足,將整個身子浸到了冰水中,連著臉一起沉浸到了裏麵,憋著氣久久的呆在水中,感覺胸口中慢慢蔓延的悶痛感,終於在最後窒息的一霎那,破水而出,粗粗的喘著氣,空氣在一瞬間才那麼重要,這才是活著的感覺。
用手掬起清水細細的清洗著有些黏糊的身體,慢慢的搓拭幹淨,眼眸中的紅絲格外的觸目驚心,一遍又一遍的搓拭著,直至一條條的紅痕出現在了那藕般的玉臂上,眼中的寒意漸甚,沒有自保能力是多麼可悲的事情,力量,她現在需要的就是力量!
黃昏之外的景色如此美麗,她的心中卻又是如此的悲涼,有一種無法抑製的傷痛在蔓延著,此刻,一陣腳步聲卻漸漸的逼近,炙熱的呼吸聲如此清晰,空氣中的夾雜著一絲的酒味,舒靖容閉著的眼睛突然間睜開,手指由於之前忍受傷痛出現了脫力的痙攣,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大,心一寒直接將頭部以下的身子浸到了水中,若隱若現的反倒更別有誘惑力。
“夜大皇子,難道你不明白什麼叫做非禮勿視嗎?我現在正在沐浴,請你出去!”
“如果,我說我不呢?你能怎麼樣?阿靖,你可知道,你現在的這番模樣,讓我很心動。”手指從背後伸出,撫上了她雪白的頸部,炙熱的帶著酒氣吹在她的耳垂邊,敏感的耳朵上傳來的酥意不禁讓她身子一顫,心卻在下一秒沉了下去,夜晗煜是喝醉了嗎?明日是他重要的日子,怎麼會選在這個時候喝醉呢?
“你喝醉了。”心下一陣焦急,隻能保持麵容中的一絲平靜,冷淡的說道。
“我沒醉,我多希望我會醉,那樣放在心底的一些話,就能肆無忌憚的說出來,你可知道,自己有多美!阿靖,阿靖,我很希望自己能這樣喊你的名字,可是,不行,我怎麼能喜歡上你呢?在我與夜吹寒的戰爭中,你是一個多麼有用的砝碼,有你,我不知要省去多少的力氣,甚至於,也許可以徹底將夜吹寒踩在腳下,可是,一想到要把你送到他的身邊,我的心就很疼很疼!怎麼會這樣呢?我明明是在努力控製的啊。”
胡言亂語的夜晗煜看上去有些迷茫,有些恍惚和迷亂,那撫在舒靖容細致脖上的手指慢慢的遊離著,有種情欲的曖昧味道,感覺手掌下的身子的微微顫抖,夜晗煜笑的極為放肆。
“你緊張了嗎?還是厭惡我的靠近?!你可知道,你看我的眼神從來都是那麼的陌生,好似我是一個不相幹的人,我多麼想能在你眼中看到我的影子,你說,若是我要了你,你成了我的女人,你會不會永遠不會忘記我呢?”夜晗煜癲狂的神態中有種不顧一切的瘋狂,仿佛是末日的絕望和迷亂!
“夜晗煜,你清醒點!”舒靖容躲在水下的身子有些微的顫抖,那是對他的恐懼,本就陰沉不定的他此刻看上去極為危險,那雙鷹眼中的掠奪的光芒如此強烈,強烈到,她能感覺他的眼睛似乎是在剝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