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哪個時候,小洋終於開口說話了,沉寂了許久。小洋的第一句話就是,我會死的。那種沙啞的聲音,許是很久沒說話的原因又或者內心的恐懼?小洋隻說了四個字,那個時候,房間裏靜的嚇人,爸爸也停下了,媽媽也的抽泣聲也停留下來。小洋見爸爸鬆了手,急忙又躲回了那個角落。依舊蜷縮在那裏。
接下來幾天爸爸沒有再動過手,不過還是會請醫生回來給小洋治病,或許爸爸堅信小洋隻是得了一個小病治好了,他的兒子也就回來了。日子就這麼過去,媽媽每天都會哭,爸爸許久沒抽的煙又抽上了,媽媽停了工作在家裏專心照顧弟弟,我想著自己也請幾天假,回來幫媽媽減輕下負擔。可是爸爸不準,他說家裏的事不用我操心,學習為重。媽媽也安慰說讓我去上課,她一人可以的。也沒有什麼重體力活,端端飯自己還是能做的。在爸媽的堅持下我回到了學校,不過一有空我還是會趕回家幫忙。
也就是那一天,媽媽突然打電話來說弟弟離開房間了,還出了家門,可是人卻找不到了。我聽了急忙跟老師請假,匆匆忙忙趕到家裏,媽媽正坐在沙發上哭,見我到了,連忙拉著我出了門。路上我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媽媽本來在廚房準備中飯,突然,弟弟的屋子裏傳來一陣尖叫,然後,弟弟便開了門像瘋了一樣衝出了家門,等媽媽反應過來的時候,人早就沒了蹤跡。媽媽趕緊打電話給爸爸,爸爸一回到家,了解事情經過後就出門找弟弟去了,媽媽在家隻為等我到了一起去找弟弟。她擔心以弟弟閑雜的狀況在外麵如果遇到什麼事,後果不堪設想。在外麵搜尋了很久,能拜托的人也都拜托幫忙尋找了,媽媽提議去報警,讓警察來幫忙,或者讓媒體來幫忙,現在媒體這麼發達很快就能找到的。可是爸爸考慮了很久沒有答應,他隻說,這樣會毀了小洋的。
搜尋了一下午,依舊沒有找到小洋的蹤跡,我想著小洋會不會回了家,便回家裏看看,可是小洋沒有再家裏,眼看外麵天快黑了。正當我準備叫父母先回來休息下,然後再做準備的時候,門口傳來哐當哐當的聲音,我以為是爸媽回來了,可當我探頭出去,才發現是小洋回來了。我趕緊上前查看,好在他沒有受傷,我急忙詢問他有沒有受傷,到底去哪裏了。可是小洋不說話,他抬起頭,衝著我露出一個笑容,那張憔悴的臉,許久沒有清潔的牙齒,滿是血絲的眼睛,那一張癲狂的笑容,我到現在都忘不掉。小洋就這麼笑著,仿佛我不存在一般,拖著身後的鐵箱子進了屋子。然後喊了一聲,你來啊,我不怕你!然後便沒了聲響。我趕忙掏出電話,通知爸媽。爸媽回來之後,第一時間衝進了小洋的房間,好似都清楚了些什麼,不用詢問我,便知道小洋在哪裏。
之後的日子,小洋的情況越來越差,那一個鐵箱子好像是他的全部,他終日蜷縮在裏麵,警戒著周圍的一切,不論是誰,好似一隻帶刺的蝸牛。尖銳而又堅硬的外表下,藏不住那一塊軟弱的身軀。
小洋越發警惕了,以至於現在爸媽跟我都不可以觸碰他,後來的醫生,也隻能靠著爸爸架住小洋才能進行一些基礎的檢查。後來那群醫生實在查不出個所以然來,爸媽也就放棄了,也不知是聽誰說起,爸媽信上了些神鬼,說實話我是不相信的,不過事到如今,我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了。房裏的那些東西,也都是爸媽從各地求來的法器,說是能鎮壓鬼怪,據說花了不少錢。我也沒指望那些有什麼作用,不過既然這些東西能讓爸媽心裏舒服些,別讓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