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拚勁全力的反抗,到了屋內,那人卻突然將她放開,她既害怕又疑惑,轉過身來,麵前之人,卻是趙萬豐。
他穿著極普通的民服,帶著鴨舌帽,渾身亦是濕透,隻是,再見到他,除了一些驚訝之外,她心裏已是起不來任何的波瀾了。
他看出了她眼裏的冷淡和陌生,心中刺痛,生硬的扯出一絲笑,低低的喚了聲:“寧致!”
“你怎麼在這兒?”她極隨意的問了句,並無別的意思,隻是腦中恍惚,隨口問出。
“我是特意來找你的!”他懇切的答。
她無聲一笑,卻又不像是笑,那麼的苦澀,那麼的酸楚。
“寧致,你現在還好嗎?”他向她靠近一步,眼裏盡是關心和緊張。
“什麼是好,什麼又是不好呢?”她回避著他的靠近,轉了個身,輕輕歎出,語氣淡的好似白開水般。
“寧致……你在恨我嗎?”趙萬豐緊繃著臉問,以前,因著自己在張青霜的麾下做事,要看著他的臉色過日子,所以,趙萬豐才會將一切壓抑在心裏,但現在不一樣了,現在他不需要將心事深藏,可以完完全全的做自己,也可以完完全全的將自己在她麵前袒露。
隻是,宋寧致對他這問話,並無多大的興致,雙眸一睜一合,惆悵萬千,輕呼出的氣息,也似含著無數的愁思。
趙萬豐見她這樣子,臉色越發的急切,“寧致,我知道你定是在恨我了,隻是……那時,若不把你送到張青霜的帥府,我擔心他會進行一番殘酷的搶奪,這樣對你的傷害會更大,將你送去他那兒,我的心也是承受著千刀萬剮的疼痛,可是……可是,我沒有辦法,後來,他又設計,讓我娶了別的女人,但我知道,我的心裏,隻裝著你一個人,我忘不了你,每晚閉上雙眼,你的影子,你的笑,就在我眼前晃動,我甚至……”
“我爹是怎麼死的……?”他奮力的解釋,恨不得將所有的心裏話都向她掏出,她卻清冷的一句話,就將他打斷。
趙萬豐一愣,滿臉複雜,他知道定是宋如君與她說了什麼,他知道宋如君去找了楊師長,他也知道她來了戎城,他當然也猜到,她來戎城定是會想盡辦法的與宋寧致見麵,所以,他暗中跟著她也來了戎城,到了暗香園。
他一直躲在暗處,看著宋寧致猶豫不決的進了暗香園,又失魂落魄的從裏麵出來,他一路跟著她,她淋著雨,他便也淋著,她走的跌跌撞撞,他的心也隨著上下起伏,他原本隻是想在暗處默默的看著她,他覺得自己已經不配再去奢望擁有她,哪怕是得到她的原諒,可是當她見到了張青霜,她驚慌失措的躲起,逃離,他的心又是那麼的疼。
她白淨的臉,高高的揚起,詢問的望向他,眼裏再不是從前,見到他時那般熱烈和羞澀的神情,而是一種冷漠,他的心,被她這冷漠刺激,可是,一切又都是由他自己親手釀成,他恨,他悔,恨不得將一切推倒重來,可是,又知,一切再沒有可能了!她的心,他的寧致,他現在知道,已經徹徹底底的失去了!
“你已經知道了?”他壓著聲音問。
“他是怎麼死的?”她麻木著臉,又問。
“他……是被張青霜所殺!”他想了想,還是將真話講出。
“……那我養父呢?”頓了半刻,她又哽咽著問。
“也是被他所殺!”
“我娘呢?”
“你娘身子本就不好,知道你爹身亡的消息後,一下子病倒,後來,為了不拖累家人,懸梁自盡!”
他如實的向她訴說,既然真相已擺在了她的麵前,再不好做刻意的隱瞞了。
“為什麼?”她泣不成聲,渾身都有些顫抖,就連聲音都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