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他回來了!帶著他無人能夠比及的,他的靈性,他的天賦!他讓邪巫兵士看到了末日的恐慌,他讓追殺計劃演變成覆滅式的自投羅網。他救了他們,也救了前方數以萬計的民眾。漪晴內心一陣震顫。她也等了七年,七年的杳無音訊,使她一度想把失望轉化為淡忘。可在暗黑森林裏,天若最後向她伸出的那隻手,終究是她忘不了的。
天若和紫淩也看到了漪晴手中的鳳鳴劍,還有劍柄上與黑靈劍一模一樣的紫色碎布。天若遲疑著,他沒想到自己竟然在一場混戰中,就這樣與故人重逢。
是她!七年不見,眼神中沒有了童稚的天真,卻依然可見那抹高貴的神采。盡管身披精致的甲胄,可女性獨有的氣質在她的身上依稀可辨。與七年前不同的是,眼前的她舉手投足間,多了一份成熟與穩重,還有那遺傳自王族的堅毅。
天若釋然一笑,仿佛得到了一種解脫,曾經的夢魘也隨之煙消雲散。看到天若的笑容,紫淩瞬間頓捂了,她終於知道誰是七年裏天若一直等待的人。
“你一點也沒變!”
漪晴用手擦掉天若臉上的血跡,眼眶中含著淚光。兩人不約而同地解下血跡斑斑的紫色碎布,將它們丟到火堆裏焚燒了,一縷嫋嫋升起的黑煙,帶著往事的傷感,慢慢地飄散。
走在死屍遍地的戰場上,天若和漪晴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戰爭與死亡永遠是形影不離的。在兩人身旁,負責清理的兵士來曆回奔走,將陣亡騎兵的遺體搬運到路邊的空地。整個場麵壓抑肅穆,每個人的臉上都隻剩下悲慟的表情。
兩個騎兵抬著一個聖殿騎士,從天若麵前經過,天若一眼認出了那個聖殿騎士。
“哦,他沒有死,隻是中了我的安眠咒。”
“可他沒有了呼吸!”搬運遺體的兵士伸手探查騎士的鼻息。
“我下手重了些,他可能要兩三天才能醒過來。”天若滿臉歉意。
“在戰場上,這不是你的錯。”漪晴看著騎士被抬走,安慰天若說。“放心吧,我去安排人手照顧他。”
雄宇下令將陣亡的人就地火化,以便迅速完成清理的工作。天若和紫淩坐在一個小土坡上,等候騎兵們清理戰場。
“淩,你受傷了。”天若看見紫淩的右臂上有一處刀傷。
“沒事的!”紫淩掩飾著。她不想讓天若察覺她此刻的心情。
她真正的傷口不在手臂上,而是在心裏。
天若不由分說地拉過她的手,動作嫻熟地進行清理包紮。無論何時何地,紫淩在他的心目中都是最親近的人。紫淩看著天若,一時間她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臉上彌漫著無措的茫然。漪晴獨自走上土坡,看到了他們。
“還沒向你介紹,這位是紫淩,藍燈領主的女兒。”天若一邊給紫淩包紮傷口,一邊對漪晴說。
“謝謝你剛才出手相救,你的手……”
漪晴已經覺察到紫淩吸血鬼的身份,雖然感覺驚訝,可身為統帥的她已經學會了從容麵對。至於天若的突然出現和他的身份,她既是迷惑,又是好奇。她很想找機會了解現在的天若。當然最重要的,是她的信任,對他的絕對信任。
紫淩微笑示意,沒有說話。沉默的她需要時間來接受一些事實。
“一點皮外傷,應該沒問題的。”天若替她回答。
“那就好。”漪晴的笑容有點僵硬,心裏揣測著兩人的關係。“我希望你們能一起去天使之翼。天若,我的父王一直想見到你。”
天若點頭應允。如果不是造化弄人,他和熙成王應該在七年前就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