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匆忙趕來的時候,李墨已經疼得沒有力氣喊叫了,所以當護士將尖銳的針頭插在她的皮膚裏的時候,她竟然一點感覺也沒有。
打完針,李墨果然安靜了下來,直接躺在床上睡過去了,雖然是睡著了,但是眉毛還是皺著的,好像又陷入了另外一場痛苦當中。
“醫生,她這是怎麼了?”一直站在旁邊的莫敏,看著李墨閉上了眼睛,心裏更加著急了,連忙看向了醫生。
“剛剛給她注射的是安定劑,可以暫時緩解她的痛苦。”醫生看了看李墨,說話的聲音有些低沉。
“什麼叫暫時緩解痛苦?難道你就沒有辦法讓她徹底擺脫痛苦嗎?”莫敏的眉毛往上一揚,伸手就抓住了醫生的胳膊。
“唉,像她目前的情況,隻能暫時靠藥物緩解了。”年過半百的醫生歎了口氣,用手扶了扶自己的眼睛,並沒有對莫敏的無理舉動表現出生氣,當了幾十年的醫生,自然不會被這麼一個小丫頭片子給鎮住了。
“醫生,她到底怎麼了?你跟我說啊,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莫敏抓著醫生的胳膊更用力了,站在一旁的小護士也忍不住拉住了她。
“唉,我會盡力而為的。”醫生看了看正在沉睡中的李墨,搖了搖頭,輕輕地拍了拍被眼前這個小丫頭拉皺了的衣服,這句話他已經重複說了幾十年了,可是有些事情不是盡力就能做好的。
醫生和護士走後,莫敏無力地癱坐在了地上,病房隻有機器地滴答聲,李墨的呼吸已經微弱到聽不見了,看著她緊閉著眼睛,莫敏隻能任憑眼淚一點點地流下來。
李墨的病情一直都是醫生在跟張望在彙報,難道他已經知道李墨病情的嚴重性了嗎?這樣想著,“腦萎縮”這幾個字又重新出現在了莫敏的腦海裏,眼淚像斷了的珠子似的,怎麼擦也擦不幹淨。
而此時的張望正站在李氏集團最高層的董事長辦公室裏,這個地方在五年前,他便已經開始頻繁地出現在這裏了,在這裏他曾經批下了無數份文件,這裏幾點鍾的陽光最溫暖,他也知道得很清楚,可是現在,這裏對他來說卻陌生得讓他有些壓抑。
林素坐在她的董事長的大班椅上,食指撐著下巴,手指上的那顆鑽戒閃閃發光,微微地揚著頭,看著眼前這個少年。
這個少年是她一手培養長大的,在他最落魄的時候,她收留了他,讓他上最好的學校,學習最好的專業,讓他家的公司寄養在自己的集團之下,讓他打理最好的公司,可這是這些最好的東西,卻成為了他最沉重的枷鎖,十年的時間,她要把他打造成最優秀的商業統治者,所以在這之前他必須要放棄掉那些兒女情長。
可是這張帥氣的臉龐隻是用來工作,真的是有些浪費,林素微微一笑,紅嘴唇輕輕一動,卻沒有說話。
站在那裏的張望顯然沒有這麼好的耐心,看了看時間,他已經離開醫院整整半個小時了,想一想他心愛的人還躺在床上,他的心又痛了一下,對著林素說道:“我剛才說的話不是提議,而是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