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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嗎。手裏好像緊握著什麼。。忍住即使輕牽扯也會錐心刻骨的劇痛,顫動著指尖慢慢觸摸,是個泥娃娃,那眉。。那眼。。。。。蘇卿!我掙紮了全身,叫聲淒厲。
“唉,你又何苦呢。。”是誰的聲音,在那裏聽過,無法再想。
蘇卿。。蘇卿。。蘇卿。我念著這個刻在我心尖上的名字,一直到失去最後一點意識。
我怎麼了。。
火。。。好大的火。。我這是在哪裏?。身上染的是誰的血?莫言!
記起來了。。。。比噩夢更讓人不可置信的真實。。
那一日我應邀去君府嚐老爺子新得的貢酒胭脂,微醉中隻覺得心神不安,總覺著要出了什麼事情,未等席散就匆匆告辭回到客棧。可卻正巧看到那一幕,蘇卿昏迷被擄,莫言正被蒙麵人圍攻,分身乏術。我怒極慌亂欲將蘇卿救下,卻被那個蒙麵高手攻上來攔住,隻得眼睜睜看著蘇卿被帶離視線。
圍攻我與莫言之人武功招式奇特,自我下山以來從未見過。其中武功最高那人應該是他們的頭領,我與莫言聯手攻他非但難以占得上風,反受其重創,隻是拚了一口氣苦撐。
末了,他揮出一掌,掌風霸道,邊說,:“要怪,就怪你們不該相識。”竟然是個女人,我本就躲閃不及,再覺著自己連心愛的男人都保護不了,又被人逼迫到如此地步,一時間竟了無生意,反閉了眼盼著他快點結果了性命,也倒自在了。
莫言卻在刹那之間撲在我身前,替我受了那一掌。“噗”漫天血花迷了眼。
“莫言,你這不聽命令的混蛋,誰讓你救我!”我又是心痛又是驚懼。“莫言。。隻。。是主子的影子,莫言。。從沒想過。。要替主子死。。。。莫言管住自己的心。。卻沒管住自己的身子。。。主子你要罰。。。就罰它吧。”
“罰你個頭啊。。混蛋。。嗚嗚。。有這麼多廢話。。還不護住自己的心脈”。我拚命把自己僅剩的真氣推入他體內。“主子。。不要哭。。莫言喜歡。。看。。主子笑。。”我說不出話,任眼淚在臉上屍橫遍野,憋住呼吸直往莫言輸真氣,恨不得把自己的命也送給他去。
那領頭的人看我倆如此光景,居然低頭歎了口氣,一掌襲上我胸口,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再暈乎乎醒來,隻見客棧已經被點了火,燒得猛烈。那群人俱失去蹤跡,隻有那領頭的站在我麵前望著我不說話。
我抱著莫言仰視他,此刻心中居然是一片平靜。“為什麼不殺我?”語氣平淡,仿佛隻是在問咖啡加不加糖。“已經有人替你死過了,況且你這樣子與死有什麼分別。”
“嗬。。。。。。”我輕笑出聲,莫言的血在臉上映成點點梅花,被笑容牽動嬌豔詭異。那人又是一聲歎,竟仿佛能明白我心中所念。
“你還有什麼遺言快快說罷,”
“好,那你替我轉告蘇卿,讓他等我。”
我想的清楚,此番若是不死,上窮碧落下黃泉也要定找到他的,若是死了,那也得讓他活著留個念想兒。
那人許是明白我的想法,隻說“倒是個情種。”便飛身離去。
我一人坐在這火場之中,微笑著用衣袖擦拭莫言臉上的汙漬血跡,一邊把他抱的更緊了些,用自己的體溫去暖他漸漸發冷的身子。在他耳邊輕輕說,“你不喜歡我哭,我以後常笑給你看可好,這黃泉路那麼長,隻怕到時你看多了要生厭的。
我似說給他聽,又似喃喃自語,神誌已逐漸混沌,連視覺都模糊了,終於支撐不住伏在莫言身上,好冷啊。
是誰,誰站在我麵前,那麼幹淨的靴子,踏過這滿院屍體,穿過烈火灰燼仍然不染纖塵,它的主人一定不是人類吧。這是我失去意識前的想的最後一件事。
蘇卿。。。。。蘇卿。。。。。蘇卿。。。。。。。。莫言。。。。。
我終日昏昏沉沉,不知晝夜。隻是反反複複念著讓我掛心二人的名字。
睜不開眼,是誰坐在我身旁,是誰在我反複的噩夢中握住我的手,是誰在我耳邊輕輕哼著不知名的童謠說不怕不怕了。我想要睜開眼睛,卻始終看不清那人的臉龐。
想我在這穿越來的短短三個月內,竟然兩次經曆生死。第一次有蘇卿陪我,第二次卻已經物是人非了。世事無常這個詞從來沒有像現在那樣讓我感到如此深刻。命運,將我推倒何種境地了呢。
不想再渾渾噩噩下去,既然沒死那就要活個明白。有了強烈的求生意識,身體竟也回複的迅速,那人見我神誌逐漸清醒,也不複再來,隻是叫了個清秀可人的小廝日夜照顧我生活。這孩子倒有大家作派,喂我吃飯,給我穿衣,甚至擦拭摸身,都沉穩不驚。
“你叫什麼名字。”
“回主子話,奴名喚煮鶴。”
“噗嗤”饒是我傷口未愈仍是忍俊不禁笑出聲來,“煮鶴?那定是還有焚琴囉?”
“回主子話,奴的雙生弟弟就喚焚琴。”
哈哈哈哈,還真有啊。“這是你們父母起的?”
“回主子話,奴與弟弟是雙生不祥之人,小就被父母丟棄,名兒是家主賜的。”
“你家主子麼。。。。。。到是個有趣的人。。。。。”
就這樣,一個月就這麼在床上過去了,我終於可以下地行走。煮鶴隻知道伺候我生活,別的一概不知。我也不再多問。天下沒有白白做善事的,別人救了你的性命,隻怕是有比你性命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我所能做得隻有等待而已,等待一個答案,所幸,我並沒有等得太久。
夜,一人閃入我房間,在我身旁坐下。
自從蘇卿不在身邊,我就無法好眠,一點動靜就能驚醒。這人從進屋,我就發覺,隻是想看他意欲如何,所以不動聲色。誰知他隻是用了手背輕輕摩挲我臉頰,並不言語也再無其他舉動。
我失去耐心,一把抓住他的手按上脈門,沉聲問“你究竟有何目的”。那人並不回答,反手一挑掙脫出來,反將我攬入懷中緊緊箍住,“輕輕就是這麼報答救命之恩的麼。”我聽聞此聲已是一震,呆住了。
是他,那個裝神弄鬼的狐狸。頃刻之間,心裏如閃電般把事請串聯起來,是他有重要之事求我,是他被我不留餘地拒絕,是他欲擒故縱。。。救了我。。要以此相製麼。思及,心中怒不可竭,想出手置他死地,卻因傷故施展不出半分內力,被他製的沒有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