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明月心(1 / 2)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敲門。

“屬下已經打探清楚。”是薑婆婆,她話未說完停頓片刻像是有什麼顧忌。想來應該是指我了。君新月卻淡然道,“無妨,說吧。”

“是,今日裏衝撞了公子的是晉西一帶玉器行的新當家齊於海,她此次進京為的是向咱們府上訂購一批嶺南紫玉器,三掌櫃的已經跟她談好價格估計最近就會畫押,是不是小的傳書回去跟她們斷了這筆生意?”

原來如此,這個齊家的二世祖還真是不走運,本來麼能跟君家簽單的生意是穩賺不賠的,她能拿到這筆單子想必也是費了不少心機手段,如此看來她倒也不是個草包,可她千不該萬不該得意忘形調戲良家男子,而且居然有眼無珠的調戲到她的衣食父母頭上,看來她這筆費盡心機得到的生意是要泡湯了。

心裏正感歎著,卻聽得君新月道,“為什麼不做我們是商人,而對商人來說重者唯利而已。隻要有利可圖,我們就沒有不做的理由。”

我一愣神,新月這可是你心裏話?為了君家的利益就可以這麼委屈自己輕賤自己麼?心裏無由的一陣難受。

薑婆說道“那齊於海也太過放肆,不給他點教訓老婆子心有不甘。”語氣隱有憤慨。

君新月淡然說道,“教訓一個人有很多種法子,而我們既然是商人那就要用商人的法子。”

薑婆婆回道,

“公子說的是,老婆子糊塗了。”語氣隱有興奮,靜待後話。

“嶺南紫玉麼?”君新月略一低吟,繼而沉聲說道“與她簽約三年,第一年一百件,第二年二百件類推,價格就按她們定好的來。”

這是何道理?紫玉雖然算不得極品的寶玉,可是也稱得是上等玉器,普通富貴人家與殷實小康之家都是少不得要買來做裝飾、首飾的。也正因為此,那齊於海新當家長,卻沒有進貨頂級美玉,而是進購這種中上等的玉石,走的是多銷穩妥路線。可見他看生意倒是比看男人有些眼光。

可這一年三百件也太多了些,若是齊於海能拿到這筆單子,隻怕整個晉西的紫玉買賣都會被他壟斷,她既然能拿到君家這筆單子,本就說明了是晉西玉行的翹楚,如此再加上這一年三百件的單子,晉西其他玉器行焉有不被她擠垮的道理?這君新月是要她垮還是要她發啊?我想不明白,更好奇了。

“半年後,在未倒的老字號玉器鋪裏揀出一家買下,後平價出售獨山玉。”

獨山玉是頂級的的玉石,當然在價格上也是如此。可是這麼說來也不對啊,就算把獨山玉低價銷售也不能一時片刻就搶了齊家的生意,況且如果要隻是折價銷售這麼簡單,又何必跟齊家牽什麼三年之約?

等等,三年之約?我猛然間捕捉到什麼。也許君新月的目的本就不是從玉器買賣上獲利?這麼一想,腦海中瞬時電光石火,隱約猜到他的心思。

這齊於海新任當家,為何要選紫玉而不是極品獨山玉呢?想來怕是流動資金並不足以承擔收購獨山玉的風險,所以才選了這穩妥銷售的紫玉。而這君新月怕是也了然這點,才給了給她的條約中有逐年遞增一百件之訂,她若是一年之內銷售完,那麼利潤就是翻倍。而第二年也就剛好可以按條約購入二百件,第三年亦是如此。

這君新月故意如此任由齊家坐大,擠垮別的玉器行,坐觀其成從中撿出一家不費吹灰收購,再開始平價出售獨山玉。此舉並不是為了與齊家爭半壁江山,隻不過是是為了讓她賺不夠第二年的玉器錢罷了,這麼一來齊家要不然就是毀約,要不然就得變賣家產履行承諾,而無論那樣選擇都會損失慘痛,而條約亦不會終止。齊家這樣的老字號,手中的流動資金隻是全部家財的三分之一或者四分之一,就算是做生意一時虧本也傷不了筋骨,君新月想來也是看準了這點,所以才用此計,不及三年齊家就算未倒,怕也隻剩下空殼。

而那齊於海又怎麼會知道這不過是一個圈套?這樣不是幾倍的翻而是以次方翻的利潤誘惑下,就算有人這時拉住她,她也會掙脫了忙不遲的往下跳吧,而後果麼。。。。。。如此一來,君新月既得了大筆違約金,又以低價得了一個鋪子,再加上以這個鋪子開拓出的市場,簡直一箭三雕。

其實,若說來這實在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手段,但是如果君家每一筆進帳都是清白的話,又怎能曆代均占北琉商業的龍頭地位不倒?無奸不商的道理,我不是早就明白的麼?商場如戰場,隻不過殺人不用刀罷了。可是。。可是。。心底總不願把那樣不染纖塵的人物與爾虞我詐的商家聯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