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安晴就看見了她所住的閣樓,心中暗暗舒了口氣,終於從那詭異的竹林裏出來了,她看向前方的蘭瑜,想起剛剛的謊言,心中有些不安,她跑上前,拉住他的袖子說:“蘭瑜,你看,天也要黑了,如若你一人穿過竹林,多少有些不安全。”
蘭瑜停住腳步,看著麵前這位正在說謊的少女,聽出了她的話中話,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聲音溫柔清冽“阿晴,瑜從未曾說今晚要回去。”
“你……你的意思是,你今晚要住在這座閣樓裏?”安晴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他,抬起手指向那座她居住多日的閣樓。
“嗯?”一個單字從他的咽喉中發出帶著一絲魅惑,“有何不可?”
安晴從嘴角裏勉強的扯出一個微笑,“可以,當然可以,這是你的地盤,當然是你說了算。”
“既然如此,那便走吧。”
安晴自知躲不過,深吸一口氣,跟上他的腳步。
一路上沉默,蘭瑜步入閣樓,身後的安晴也隨之進入,蘭瑜走向放置焦尾琴的桌旁,看著桌上的焦尾琴,修長的手指微微拂過琴弦,溫柔的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孩子。安晴站在門口,靜靜的看著這幅畫麵,一抹孤寂流上她的心頭,似乎這把琴對蘭瑜有不可描述的意義。
“阿晴,來試試。”蘭瑜打破了這沉寂。
安晴焦尾琴的前方入座,深吸一口氣,將白皙的手指搭上琴弦,指尖一彎,清冽的琴聲從指尖溢出,琴聲婉轉悠長,雖沒有蘭瑜的高深動聽,但也算得上一曲完整的樂曲。
一首琴音流暢的彈下來,安晴知曉她有好幾個地方彈錯,她抬起眼眸看向身旁的蘭瑜。
“阿晴,似乎未達到我的要求。”蘭瑜神情淡淡,仿佛這一切都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安晴聽著他淡淡的語氣,心中不由有些惱火,她練了若此多天,這次的彈奏可以說是最好了,可是他還是不滿足,“我本不是才女,如何能練就如行雲流水般的《高山流水》?”
蘭瑜看著她惱怒的臉龐,淡淡的笑出聲:“阿晴,你可知勤能補拙?”
“我本是個懶人……”
安晴未曾說完便被蘭瑜打斷了,“阿晴,再過幾日我可是要下山。”
“你在威脅我。”話語不是疑問,是肯定。
“威脅?若是你要如此理解就如此理解吧。”蘭瑜的語氣依舊淡淡,行為舉止依舊瀟灑從容,可安晴總覺得蘭瑜身上散發著一絲脅迫。
蘭瑜走到安晴的身後,抬了抬寬大的衣袖,俯身,修長的手指握住安晴還放在琴弦手指。微微冰涼的指尖觸碰到蘭瑜溫柔的手掌,安晴手一抖,蘭瑜帶著她的手指,微微一彎,“錚——”清脆的琴聲流瀉而出,“彈琴需靜心,學琴亦可陶冶情操。”語調溫柔婉轉,話語呼出的熱氣噴灑在安晴的脖頸,安晴臉頰微微泛紅,煩躁惱怒的情緒由此慢慢的平定下來。
蘭瑜帶著她將《高山流水》彈了一遍,安晴雖有些羞澀,但也學得認真。
蘭瑜放開的她的手,起身,看向麵頰還在泛紅的安晴道:“阿晴,可是記清楚了?”
“阿晴記清了。”安晴低垂著腦袋,不敢直視蘭瑜的目光。
“既然如此,兩天後,瑜希望聽到不再是像今日一般的琴聲。”
“嗯,我會盡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