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坐在鋼琴前的伊希婭不自覺趕到緊張,就連南黎川也是……
木棺放置在枯井好多年了,這些木質的東西上了時間就會變得特別脆弱。
棺蓋緩緩向下推移,裏麵安靜地躺著一具隻剩下白骨的屍體,根本辨別不了死者是誰——
法醫用標準的法語向南黎川述說情況,僵凝的男人緩緩站起,走到木棺旁……
突然木棺像是腐朽不堪了一般,上麵推開的棺蓋滑落在地,頓時碎裂。
一股烏青色的煙霧彌漫,巴洛拿著清潔巾遞給南黎川,堵住口鼻。
伊希婭不知道棺木裏的情況,雙手機械地在鍵盤上靈動地跳躍,她已經做好了準備。
幾個法醫取出死者的衣服做研究,南黎川記得,麗莎死的那天的確穿得這一身衣服。
法醫拿了儀器在白骨上進行掃描,小心翼翼做著研究……
南黎川僵直著身體,臉色難看地看著窗口鋼琴前落坐的女人。
如果這是她做好的準備,那麼他,也準備好了……
法醫鑒定過後,禮貌地用英文翻譯:“根據死者胸口的骨骼來看,生前的確是飲了大量的劇毒而亡。”
“……”
“我們取骨骼的DNA來鑒定,發現的確與南黎先生您極為符合。”
伊希婭心裏一緊,真是是她猜錯了?
可為什麼她會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麗莎小姐她沒有死呢?
南黎川腦仁隱隱作痛,揮手讓幾個法醫退下。
另一邊伊希婭還在繼續,臉上絲毫沒有失落或害怕即將到來的死亡。
即便這棺材裏躺著的是真麗莎小姐,她也不後悔這次的賭注,因為她知道這一直是南黎川的心病。
有了她的賭注,或許能讓他解開童年的心結……
當!!!!!
忽然,重重的一聲拳頭砸在鋼琴鍵上。
南黎川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身旁,手狠狠地砸在琴鍵上,發出的聲音擾亂。
伊希婭怔了一下,身體就被推開了。
“南黎川,你幹什麼?”
當,當,當!
南黎川的拳頭連著打了幾下琴鍵,嚇人極了。
他憤怒地將心裏的氣發泄在琴鍵上——這台他最重視的,宛如他生命的琴。
在他的心裏,就像是麗莎小姐一直寄生在這裏一樣。
他居然這樣粗魯地對待。
伊希婭明亮的眸子抬起:“南黎川,你瘋了麼?別打了!”
砰!
琴蓋被合了下來,南黎川雙肩顫抖不止,低聲地冷笑道:“我是瘋了。”
“……”
“瘋了才會心疼你這樣的女人……我應該眼睜睜看著你去死的。”
為什麼做不到?
是她自己找死的,為什麼他還是做不到?
“伊希婭,你說什麼愧對於我,你明知道怎麼做,我才會高興。你做了嗎?”
他要親人,要一個家——
她給他一個孩子不就完了?
用得著搞這些花樣,假惺惺地裝作對他好,這些表麵的工作誰做不到?
如果寧願為了他死,怎麼會連那麼小的犧牲都做不到?
“為了北挽君,你寧願冒著死來騙我,”南黎川的手無力地撐在鋼琴上,“卻舍不得給我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