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風不是真有多困,實在是迫不得已。一方麵,他要避嫌,不得走出據點。不能出去,和曾祖富貴他們玩吧,又老要看他們那提防的眼色,因此,最好的方式就是睡覺,蒙頭一睡,省卻多少煩心事。另一方麵,他也要躲避桂香。桂香簡直已經拿自己不當外人,人前人後都像一貼膏藥貼著自己。以她那殺盡天下男人不見血的美麗可人勁,自己稍微不小心就可能丟掉“小命”。本來,照柳如風的放浪個性,丟“小命”是他極願意幹的好事,但桂香可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的曾祖姑,他再怎麼荒唐,也不能荒唐到占自己曾祖姑的便宜的份上,所以,能躲避還是躲避為好!
柳如風躲進胡二少爺的房間,往那張寬大的臥榻舒服地一躺,鼻子裏頓時撲入一陣幽香,那可是女人身上特有的香味。柳如風閉著眼睛,非常享受地抽了抽鼻子,但覺幽香醉人,沁人心脾,一陣腳軟筋酥,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四姨太那光彩照人的胸脯來。
雖然是半老徐娘,可那成熟的韻味卻似乎更能挑動人心,柳如風極力抵製著內心的衝動,卻怎麼也奈何不了自己的潛意識,他幾乎是不由自主地從衣兜裏摸出了昨晚胡二少爺“送”給他的碧玉簪子,好一陣把玩,禁不住啊想聯翩:他仿佛看見胡二少爺就著燭光一邊享受地喝著甘醇的小酒,嗑著五香瓜子,數著白花花的硬大洋,而四姨太則廝磨在他身邊,極盡挑逗之能事,終於惹得這位二少爺不待四姨太卸妝,連頭上的簪子都沒拔下,就把她按翻在臥榻上……
柳如風眼神迷離,耳酣臉熱,心裏翻騰得有如大江大河,手中的碧玉簪子不由自主地伸向自己的敏感部位,不料卻一時失去輕重,在自己那小氣的玩意上猛戳了一下,痛的自己狂流了一陣冷汗,嚇得好一陣驚悸。待痛楚消失,睜眼看時,卻見屋內光線暗淡了許多,知道時間已經不早了。
想想自己竟然對著一枚簪子胡思亂想,柳如風不由一陣苦笑。這枚曾經插在四姨太頭上風光不已,並在剛才戳過柳如風小弟弟的碧玉簪子,他打算送給自己的曾祖姑,他覺得,這枚珍貴的簪子,隻有像曾祖姑這麼漂亮的女人才配擁有。
柳如風胡思亂想著,竟然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十點時,富貴敲開了胡二少爺的臥室門,叫醒了柳如風。
柳如風看了看表,剛好十點。他有些奇怪,富貴這些人都沒有手表,不知道是怎麼知道時間的。
大約是猜到了柳如風的心思,富貴笑道:“碉樓裏有個吊鍾。”
“胡二少爺身上也應該有個懷表才對。”柳如風跟著笑。
“但不在我身上。”言下之意,大約是在他爹身上。
“我的行軍包搬來了嗎?”柳如風問。
“連同那支95式,一樣不少。”富貴道。
“那就好,我們走吧。”
柳如風說著,和富貴走出胡二少爺房間,先去和等候在外的弟兄們見了個麵,然後檢查了一下行軍包,見一切都在,於是拿出壓縮餅幹吃了一塊,喝了些水,問富貴道:“行動方案都告訴大家了嗎”
“放心吧,如風哥,大家都爛熟了!”話多的二楞不待富貴回答,便搶過了話頭。
“那就好!”柳如風朝二楞笑道:“二楞,我的行軍包是加重型的,你力氣大,幫我背一程,如何?”
二楞呆了呆,苦笑道:“如風哥,不滿你說,你的這包,還有這槍,就是由我背過來的。都裝了些什麼玩意兒啊,重得死人!也就是我,歇了三氣就背過來了,要是別人,嘿嘿——”
言下之意,換作別人,歇個十氣八氣的,說不定都背不過來。柳如風聽二楞這樣說,想起當初把這包從地裏背回來的,竟然是桂香那麼一個弱女子,不由對曾祖姑桂香又多了一份尊敬。
“聽上去還是得我自己來了!”柳如風笑著,一手提起行軍包,輕鬆往背後一背,拍拍雙手道,“不幫我背行軍包可以,但是你得幫我拿鉗子和鉛絲。”
柳如風將鉗子和鉛絲遞給二楞,二楞趕忙接住,笑嘻嘻地道:“如風哥,你想得可真周到。”
“不想周到點,你們敢放心跟著我?”柳如風淡淡地笑道,“得,我負重四十公斤呢,走吧!”
柳如風雖然負重四十公斤,卻身輕如燕,甩開大步走在最前麵,後麵的小兄弟們竟然要小跑才能跟上。
“這家夥真能背!”富貴心裏不得不佩服這個來曆不明、處處透著古怪,自己不得不提防卻又不得不借重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