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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的假設差不多已經成立了。”彭大勇的情緒好轉起來,對接下來的計劃有點兒躍躍欲試的味道,“沒想到陸天誠這家夥,人人都說他忠厚老實,卻跟咱們玩了這麼大一個花招,人都死了,還把大家都支使得團團轉……”

普克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聽了彭大勇的感慨,說:“這也就是所謂的‘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罷。”

彭大勇想起一個問題,問道:“哎,普克,以你的判斷,陸天誠這個計劃,他老婆到底知不知道?”

普克沒有馬上回答,凝神沉思片刻,說:“我覺得,陸天誠事先很可能沒有告訴陳虹自己的計劃,或者至少沒有全部告訴她。”

“我看陳虹可能也不是全知道。”彭大勇回憶著說,“要不然咱們第一次找她的時候,她就沒必要裝模作樣地說陸天誠肯定是自殺了。”

“對,那時候陳虹肯定還不知道保險公司的事兒。”普克推測著,“如果陸天誠事先把所有的情況都告訴了陳虹,陳虹肯定會知道,如果陸天誠死於自殺的話,是沒辦法從保險公司領到賠付金的。”

彭大勇認真想了想,有些疑惑地問:“你說這個陸天誠,為什麼開始不把他的計劃都告訴陳虹呢?要是讓陳虹了解了詳細情況,警方調查的時候,也不必出爾反爾地撒謊、引起咱們懷疑了。索性一開始就做得天衣無縫兒,豈不是更穩妥一點兒?”

普克想了想,說:“說實話,我也在想這個問題。憑我這些天來對陳虹的了解,我認為陳虹雖然絕不是個誠實的女人,但也絕不算是個好演員。她說謊、演戲的水平一般,這一點,陸天誠與她夫妻多年,想來心裏會很有數。如果陸天誠事先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陳虹,說不定在後事的處理中,陳虹反而表現不自然,會露出馬腳來。所以倒不如把陳虹蒙在鼓裏,最多就是在適當的時候給她一點兒指引,這樣的話,陳虹就用不著演太多戲了。”

彭大勇點點頭:“嗯,有點兒道理。陳虹那個女人,我看如果想當演員的話,倒是可以當個悲劇演員,什麼事兒也甭幹,就坐在那兒淌眼淚就夠了。真讓她演個高難度的角色,估計是不行。”

普克知道,彭大勇對陳虹每次見麵都哭個不停這一點,確實感到十分惱火。彭大勇寧願和那些粗魯蠻橫、窮凶極惡的人渣打交道,也不願老是麵對一個哀婉美麗、淚如泉湧的弱女子。因為在前者麵前,他可以調動體內所有男性的強悍,站在正義的立場上去與犯罪行為較量,但在後者麵前,那種男性的強悍失去了攻擊目標,而深藏於本能中的那種憐憫和同情卻顯露出來,影響他客觀的判斷。

事實上,普克又未嚐不是如此呢?雖然他常常提醒自己要保持客觀冷靜的立場,不帶任何主觀感情去聽、去看、去調查,但在某些時候,難免會受到眼前那些真實事物的影響,將主觀的情緒摻雜進工作中。在對待陳虹的問題上,不就出現過類似的現象麼?

普克把自己的思緒拉回來,說:“老彭,現在有一個環節我覺得很疑惑。如果咱們的假設成立的話,有一個關鍵問題還不能得到合理解釋。”

“什麼問題?”

“陸天誠究竟為什麼會安排這麼一個計劃呢?”普克思索著說,“自從我做出這個假設以後,心裏就一直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總體說來,陸天誠這人的性格,基本和他家人的描述相近,老實本份,對生活要求不太高,也比較容易滿足現狀。現在他四十歲了,事業雖說不算太成功吧,也捧著國家公務員的金飯碗,還當著一個小科長。家庭方麵雖然存在一些問題,不過妻子年輕漂亮,孩子也健康可愛,這種狀況對大部分人來說,都可以成為平平安安生活下去的理由,更別說陸天誠那種性格了。那麼你想過沒有,究竟是什麼原因促使陸天誠做出放棄這一切的決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