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 2)

普克彭大勇與法醫中心的同誌一起對陳虹的死亡現場進行勘測。

陳虹身穿那普克見過的那件質地良好的家居服,仰麵躺在地上,雙腳微微張開,對著電視機櫃。頭斜朝著客廳深處,稍有些向右欹側。順著身體右邊的血跡,很容易就發現她的右額有一個凹陷狀創傷,血顯然就是從那兒流出來的。普克仔細查看,發現這個凹陷的傷口略呈圓形,直徑有6厘米左右。

屍體身邊有一個破碎的藍瓷花瓶,碎片散落在客廳各處。現場沒有打鬥和掙紮的痕跡,陳虹的衣服也很齊整。房間裏的櫃子、桌子都和普克上次看到的一樣,整潔有序,客廳也是一樣,任何地方都沒有遭到翻動的跡象。除了陳虹的屍體之外,唯一惹眼的就是從屍體身邊到門口之間,有好幾個帶有血跡的男式皮鞋印。

現場的法醫不巧又是那個普克不喜歡的年輕人,他隻對普克點了點頭,一句多餘的寒喧也沒有,就開始埋頭幹活。痕跡科的同誌負責采集痕跡。普克彭大勇則忙著在現場搜集有關線索。但普克對那個年輕法醫不太放心,不時掃一眼,總覺得他有些漫不經心的態度,又不好多說什麼。

對陳虹的屍體拍過照後,法醫中心的同誌將陳虹運走,年輕法醫也匆匆準備離開。普克和彭大勇跟過來。普克還沒開口,法醫倒先發問了。

“又要問我老黃怎麼沒來?”年輕法醫冷淡地說:“老黃住院了。”

普克心裏有些不悅,但沒表現出來,隻問小夥子有什麼發現。

年輕法醫回答:“死者右額被別人用鈍器猛力擊中,而且是一擊致命。從現場看,凶器就是地上這個細頸藍花瓷瓶,死亡時間應該在昨天夜裏九點到十點之間。顯然是他殺。”

普克很想囑咐年輕法醫,對屍體的檢查要更仔細一些,最後還是忍著沒說,眼看著法醫他們帶著陳虹的屍體離開了現場。之後他們又對現場做了一些必要的斟測後,一起回到了局裏。

站在辦公室窗前,普克望著外麵灰蒙蒙的天空。要下雨了,氣壓很低,很多蜻蜓在窗外忽高忽低地飛著,令人有種焦慮不安的感覺。身後的彭大勇顯然也有同樣的感受。

“唉,本來以為隻要陳虹承認自己知道陸天誠的騙保計劃,咱們就可以結案了,想不到她卻突然死了!”彭大勇歎道,“她這一死,咱們那個案子可就不好結了。”

“老彭”,普克轉過身,說,“你有沒有想過,說不定咱們的推理是一廂情願,誤入歧途?說不定真相遠比咱們想象的複雜?”

“不會吧?”彭大勇想了想,說,“雖說咱們是受到那篇日本推理小說的啟發,可咱們的推理嚴絲合縫,一點兒破綻都沒有。普克你想,咱們有陸天誠知道自己病入膏肓的證據,有陸天誠查出絕症之後購買大額壽險的證據,有陸天誠臨死前寫信給陳虹的證據……這完全可以形成證據鎖鏈了!”

普克苦笑,說:“是啊,我也對自己的推理很得意呢。可……”

看普克又停下不說了,彭大勇追問:“可什麼?”

普克略一沉思,說:“可是,如果一切都像咱們所推定的那樣,陳虹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發生意外。”

彭大勇想了想,試圖解釋,“說不定陳虹的死是一個偶發事件,和陸天誠的案情沒有關係。”

普克略一沉吟,說:“這是一種猜測。但細一想就不大對頭。陳虹被殺人死在家中,家裏原封不動,顯然不是入室偷盜導致殺人。陳虹身上衣著整齊,現場也沒有打鬥掙紮的跡象,也不可能是什麼強奸殺人。非奸非盜,這就說明她的死不大可能是偶發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