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寅時,晨鍾敲響時,芊月依舊隨眾人去了校場,給師父隱七行過禮後,芊月和往常一樣攀爬上了閑雲峰頂。芊月如今體力充沛,一口氣縱到山頂,用了不到半個時辰。因此到山頂時天時尚早,東方才泛一點魚肚白,天空更有一一輪淡淡的月光。芊月如往常一樣盤坐樹下,修習一遍瓊隱劍法和心法後,坐在婆羅樹下,一邊歇息一邊與娑羅樹說話。最近與娑羅樹說得最多的,便是芊月在俗世中的家中的點點滴滴。娑羅樹聽著她娓娓的敘說,隻聽得新奇無比,豔羨不已,隻恨不得馬上化形,去那滾滾紅塵逍遙一遭。
今日芊月正說道:“五歲的時候,父親便請來宮廷最有名氣的舞者教我習舞,
靜娘的舞跳得真是好啊,一支霓裳羽衣舞,如夢如幻。連當時的聖上都連聲誇讚呢。”
“霓裳羽衣舞?有多好看,芊月你能跳一次給我看看嗎?”娑羅樹沙啞著嗓子,有些急切地問道。
“你要看我跳霓裳羽衣舞?我已經很久沒跳了,現時也沒有羽衣,不知道可還看得過去?”,芊月有些猶豫。
娑羅樹連忙道:“不打緊,不打緊,芊月不管跳成什麼樣,我都要看一看!”
芊月不禁莞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擺,便迎風跳起了霓裳羽衣舞。隻見她芊腰柔軟,舞步輕盈優美,衣袂翻飛中,宛若一隻林中的精靈。芊月正自舞動間,耳旁悠悠傳來一陣笛聲,那笛聲婉轉縹緲,舒緩悠遠,宛如天籟之音,正是霓裳羽衣曲。芊月不作多想,隨著笛聲,舞步更加輕婀娜柔美起來。隻見她時而輕舒素手,時而移足輕旋,翩翩然如彩蝶飄飛,輕盈盈似雲朵飄渺,天邊淡淡曙光映照之下,一張瑩白的臉上,清麗脫俗,顧盼生輝。
等笛聲漸止,芊月也輕緩地收住了舞步。她連忙抬首向笛聲來處張望,卻發現娑羅樹巨大的枝椏上,正淩空坐著一個穿著大紅紗衣的男子,眉目如畫,長眸微凝,寬大的紗衣拖曳而下,說不出的豔麗和旖旎。芊月不禁愕然,這不是閑雲閣的流雲公子麼?他怎麼會在這裏,還為自己伴了一曲?思罷她還是一禮道:“竹宣堂芊月見過雲公子。”
“哦,原來是那個大有誌氣的小丫頭。”流雲抬眼,聲音慵懶低啞。
“小丫頭,你這支霓裳羽衣舞,跳得甚好,隻可惜了沒有霓裳羽衣作襯,未免少了一絲意趣。”
“雲公子謬讚了,芊月技藝淺陋,讓公子見笑了。”芊然赫然道。
“我這可不是謬讚,瓊隱得我一聲讚者,可謂聊聊無已。今晚正是月圓之夜,芊月你可願去我的閑雲閣,穿上霓裳羽衣為我一舞?”流雲道。
“多謝公子看重,隻是芊月明日還要隨師父習武修煉,怕是會辜負雲公子一片美意。”芊月謝絕道。
流雲聞言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他愈發有了興致,道:“小丫頭你這可是第二次拒絕我的美意了。怎麼,不想去閑雲閣?這瓊隱山的女子,可是擠破了腦袋想要往我的閑雲閣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