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莫愁,二十一世紀小有名氣的服裝設計師。
父親給我取名時本是為了讓病入膏肓的母親莫發愁,卻不成想去派出所登記後的第二天母親就離世了。後來父親因為打擊過大,瘋瘋癲癲地被請進了瘋人院。再後來,我就在孤兒院中長大了。
當然,這些都是我從院長那裏聽來的,至於真假,我也懶於鑽究了。總之,我現在過得很好,一個人有一棟獨門獨院的歐式小洋樓,一份高薪工作,一張足以招蜂引蝶的臉蛋,每周回孤兒院看看,再象征性地去瘋人院走走,這就是我循規蹈矩的生活。或空虛或充實,我這二十三年都這樣過來了,再這樣過幾十年也無妨。於笑笑說我冷血,似乎從來不顧及別人的感受。我說難道不是嗎?二十一世紀是競爭的世紀,若自己不冷血些,就會被他人的冷漠所傷。
於笑笑聽末隻是無所謂地笑笑,接著上了口紅,披上風衣,蹬著高跟鞋匆忙出了辦公室。看看牆上的掛鍾,也不過剛剛到下班的時間。順著落地窗向樓下看去,叫陳天浩的那個男人一如既往地在門口等著,見於笑笑出來,趕忙迎上來,將於笑笑的手小心翼翼地揣在兜裏,兩人才並肩離去。陳天浩是個自由撰稿人,有著很好的文學底子,但卻在圈子裏混得不好,常是有了上頓不保下頓。但於笑笑認定了這個男人,整天和他黏在一切,才二十二歲的兩人,近來已經開始張羅結婚的事了。我預祝他們幸福,並表示不會去參加他們的儀式了,借口是自己畢竟是單身,一個人去不免心裏泛酸。他們可好,打算結起夥來對付我這個單身公害,我無奈地搖搖頭,也說不出什麼。
出了公司,我見天色還早,便進了一家紗吧為於笑笑的婚禮設計婚紗做準備。沒辦法,那孩子誓死也要穿我親手製的禮服,我曾打趣地問她給我多少酬勞,她愣了一下,伸出了五個手指,神秘一笑。我再沒有明確問她,轉身離開了。
“莫小姐,您來了!”紗吧的經理吳晴珊我已經很熟了,我也早已算得上這裏的老顧客,自然和這裏的人都能聊到一起,隻是最近,氣氛尷尬了不少。
“吳小姐,我是來挑白紗的。”我躲吳晴珊追問的目光,說道。雖然說於笑笑更愛天藍,但我仍然固執的認為白色是最適合她的。吳晴珊並沒有馬上將我要的東西遞給我,而是神秘兮兮地湊到我的身邊,想要說些什麼。我心知肚明,退了一步。“吳經理不必多說,我是不會應的。”我料定她會與我談起幾日前紗吧老板祁四海向我求婚一事,便慌忙說了幾句,就提起付過賬的白紗走了過去。吳經理三番四次地勸我,說祁四海年輕有為,才貌並重,為何不要?我也不知。隻是祁四海給我的感覺怪怪的,總是人再好,但他的心理卻似乎多多少少有些問題,與他一起,我實是沒有安全感。更何況,無牽無掛才是我想要的生活,無故突然冒出個熱情的祁四海,教我莫愁怎能不發愁。
天公不作美,偏偏在我回家的路上與祁四海打了個照麵,他一臉陽光燦爛的笑臉在我看來卻是冷森森的,他很識趣的沒有提求婚一事,隻是簡單地問了問我近來生活和工作狀況,我應付性地回應了幾句,便打算回家了。與他擦肩而過時,我若有若無地聽見了一句話:“若得不到你,就毀了你。”我愣了一下,卻很快恢複原樣。聽說祁四海憑著四麵招風的臉最近被請去拍一台古戲。說不定這不過是一句台詞罷了。但不知怎的,我的心開始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