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看著宮嬤嬤,鄭重叮囑道,“嬤嬤,你打聽打聽為何縣太爺這麼快就有定論了。”
宮嬤嬤聽玉秀的話,“奴婢明白了,娘子放心,奴婢會看著郎君的。”
玉梁帶頭走出房門,宮嬤嬤跟隨其後,走了出去。
宮嬤嬤既然在宮裏能做到女官,除了她針線手藝過人外,為人處世上必定也有一套。
兩人走了後,錢昌和鍾有行站在房中,有點不自在。
“大娘子,我們從沒受過這窩囊氣!”
“若是世子爺在這,這狗官怎麼敢這麼欺壓人!”
錢昌和鍾有行有些不服地嘟囔。
“老錢,老鍾,對不起,我們家,就算我哥已經是武舉了,也還隻是升鬥小民而已。”玉秀歎息地說。
他們跟著成王和周明,以往自然沒人敢不開眼地欺到成王府頭上。
“大娘子——”錢昌和鍾有行聽玉秀這話,張嘴想辯解,卻忽然無話可說。
的確,京城天子腳下,權貴遍地,一個舉人的家人算什麼?
京城裏一塊磚頭砸過去,或許就砸到的是哪個三品四品官的家人了。
“周世子就算在這,這是顏家的事,他能說什麼?”玉秀看兩人的不平之氣漸斂,又接下去說道,“更何況,他不在這!”
“那還有二郎君的師兄!”錢昌想到李承允和謝惠靈,這兩人也是身份顯赫之人。
玉秀苦笑。這縣太爺會不知道嗎?他知道了,還會如此威逼,那自然是讓他覺得自己的依仗夠硬,不怕自己幾個鬧。
“當務之急,我們先將柳管事的靈柩送回家去,還得去告知老趙。第二件事,我們要找到淑兒,她會水,人掉到河裏,也許是在哪裏上岸了。”
錢昌和鍾有行聽玉秀這話,不吭聲了。這第二件事,其實,隻是大娘子不死心吧?那麼高的山崖,不要說二娘子一個小姑娘,就算是他們這樣的習武之人,掉下去也必死無疑。
“我們隻要不出頭說是盜匪劫道,縣衙如何寫是他們的事。留得青山在,總會回來的。”玉秀看著床帳上的繡花,又接著說道,“若是被困在這裏,真來個盜匪,就靠你們兩個,我們能頂多久?”
若不是盜匪,會有人殺人滅口?
錢昌和鍾有行想到這個念頭,不由打了個寒噤。他們隻顧著氣憤,卻忘了這茬。
“老錢,老鍾,你們來我家前,有沒有聽世子提過我們兄妹的事?公道,在人心,更在自己。自己沒了,誰會記著什麼公道?”
玉秀想起前世,哥哥慘死,小四慘死,淑兒慘死,可誰幫他們討過公道?
現在,淑兒若死了,那自己一定要活著,活著為她討回公道!
她隻想跟哥哥、淑兒和小四一起,好好活著,誰不讓他們四個活著,她就跟誰拚命!誰敢阻攔她拚命,她就將那人一起拉下馬!
但她不能盲目,無權無勢的人,要拚命,也得能走到正主麵前才行!
錢昌和鍾有行聽玉秀這話,隻覺有點慚愧。自己兩人一把年紀了,被人甩幾個冷臉,竟然就忘了細思其他!若是因為他們的強硬,讓那些人生出斬草除根的念頭……他們沒有護住二娘子,已經有愧了,要是再害了大娘子和二郎君,那他們,怎麼有臉去見世子爺和大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