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冷言冷語的淩遲下,江華凱近乎絕望地垂下了頭,他感覺自己再沒有一點力氣、沒有一點信心去麵對她殘忍的譏笑。他顫抖著、喃喃地、幾乎是自言自語地低呼:“難道,難道我在你心中竟是如此的不堪!難道,難道就非要揪住我還未認識你之前的草率行為緊緊不放!難道,難道你就一點都看不見我對你的一片真情!”
“真情?你的真情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還需要拿出來在這晾嗮嗎?”冷雪的冷笑中散發出淒迷與悲涼的無奈,“你的真情已經讓我冷雪在清北無顏立足了!我冷雪受用不起你的真情!”
從冷雪周身滲發出的淒涼進一步肆掠著江華凱的神經,這一刻,他徹底體會到了他的不可饒恕的罪惡,他的不可一世、他的狂妄自大帶給了這個純潔無暇少女幾乎無法彌補的的傷害,但是,他已經止步了呀,他已經懸崖勒馬了,他並沒有讓事情鑄成不可挽救的惡果就住手了,隻是,他為何拋棄自尊、拋棄驕傲、拋棄自私的本能,她難道就不明白嗎?她難道就要一棍子將他打入萬劫不複的地獄嗎?“冷雪,如果我真得不在乎你,昨晚我就不會在情不自禁時忍痛停止!”
“錯失良機,你現在後悔了嗎?”冰冷的眼神、冰冷的語言像刀子一樣砍在他的心上。
可是,他卻隻有悔恨,無法補救的悔恨。
他痛心疾首地望向她,再也沒有傲視天下的神氣,再也沒有唯我獨尊的霸氣,淒楚悔恨低啞的聲音從他的胸腔噴薄而出:“不!我隻是希望你知道,在我心裏,你的人格和尊嚴,是我的自尊、驕傲以及男人的本能無所匹極的,為了維護你的尊嚴,我寧願被他人當做笑料,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現在我能做的隻有願賭服輸,我今天輸掉的並不僅僅是一輛奔馳,而是我的自尊與驕傲啊,但是,我心甘情願舍棄自尊與驕傲為我的錯誤買單,隻希望你能原諒我,因為那個混帳賭局隻是發生在認識你之前,隨著我們交往的加深,我早就深深地為自己以前的混蛋懊悔了。原諒我吧?雪兒!”
“一場遊戲一場夢,你覺得,我們還能繼續嗎?”在江華凱痛心疾首的懺悔下,冷雪心中的寒冰漸漸地溶解……她的表情開始冰釋,但是卻有一種更令人痛心的淒楚和疏離染上了她的唇角。“既然是以遊戲開始的,那就讓它像夢一樣結束吧!夢醒時分,以前的一切我們不必再問,以後的我們就當做從不相識。”
“雪兒,請不要那麼絕情,不要那麼殘忍,要和我情絕義斷,還不如把我殺死。”江華凱絕望地搖撼著冷雪瘦弱的雙肩,悲慟地哀求著,“不,你賜我死吧,把我像不死鳥、把我像鳳凰一樣投身浴火,淨化靈魂,涅槃再生,好嗎?”好似流落於沙漠中瀕死的人兒看見了綠洲、江華凱的黯然的眼中迸出希望的火苗,他動情地懇求:“讓我們把以前那個有著肮髒猥瑣靈魂的江華凱埋葬,從現在開始,我就是重生的不死鳥,我就是涅槃的鳳凰,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望著江華凱那從絕望到悲慟,從悲慟到情動的雙眸,冷雪淒惶的神情中卷入了一絲茫然,是呀!那個賭局確實發生在他們未曾相識之時,自己不也是心懷它意地輕率地答應了他的追求,和自己輕率地放任相比,他的那個肮髒的賭局何不隻是少年的狂妄不羈所為呢?能抹平過去,從頭再來嗎?冷雪陷入沉思。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雪兒,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吧,我會用行動來為你正名立身,我會做好你的天使守護神,不越雷池半步!”冷雪的沉思讓江華凱感到了轉機,他看到了“峰回路轉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希望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