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相通說起來簡單,真正有幾人能做到?鍾子期與俞伯牙隻不過是世間難覓的高山流水,摔碎瑤琴鳳尾寒,也隻不過更是令人扼腕歎息的千古遺憾。”現今的年輕人,整天把愛呀情呀意呀掛在嘴邊,可又有幾人心中深深將對方掛念,要不失戀率、離婚率也不會那麼高,越是有錢人,不需要整日為柴米油鹽醬醋茶奔波,就越容易感情出軌,她鄧雅芹可不是十七八歲情竇初開涉世未深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越是這種會說花言巧語能說會道能言善辯的男孩,越要提高警惕。
“阿姨如此惋惜古人破琴絕弦的遺憾,肯定是性情之人,絕對應該滿心期望人生路上難得一遇的知音彼此珍惜吧?阿姨,在今天大家都毫無保留地敞開心扉的時刻,江華凱也不敢再對您有所隱瞞,在這裏鬥膽向您坦露心聲,江華凱不才,雖然沒有鍾子期俞伯牙對音樂的感悟,但是卻自認與雪兒心靈相通。人生苦短,知己難求,阿姨,我們相信,有了您的理解與支持,我和雪兒在今後的生命中也必然會琴瑟相和偕白頭,山水相依走天涯!”由於明確感知到難以逾越的鴻溝,鄧雅芹內心深處極度疏離,言辭中也用上了平時也隻有站在三尺講台上才可能冒出的文酸之語,卻想不到江華凱非但能巧舌如簧的應付自如,更是能巧妙地以勢借勢,不禁很自然地表達出了自己所想,還將了她一軍,讓她一時很是無話可說,她不由得更是驚懼於這個男孩的不簡單。而冷雪卻是因為江華凱沒有任何前奏的措手不及的突兀的表白而目瞪口呆、張皇失措,緊張不安地看著暗自較量的與自己關係極為親近的一老一少。
“既然你如此坦白,那我也就不打馬虎眼了,你和雪兒不合適,任何時候門不當戶不對結合都不會幸福的,江同學的條件,我們實在高攀不起,看著江同學也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人,希望不要一時意氣用事,早早地快刀暫亂麻,免得以後追悔莫及,我也絕對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我們雪兒往火坑裏跳。”不再藏著掖著,敞開窗子說亮話對大家應該都有好處吧?隻是,她這些話說出去是不是又會擲地無聲,再被活活得反擊回來。
“阿姨,沒有人能選擇自己的出身和門第,而且阿姨您想錯了,我曾經也是一個一貧如洗的流浪兒,我幼年時和家父很長時間過得都是朝不保夕的日子,我們現在是挺富裕,這隻是家父拚搏奮鬥的結果,也更能說明出身和門第根本就隻是一個虛無的概念,什麼問題也說明不了,什麼未來也決定不了,而我和雪兒之間,更不可能存在那什麼莫須有的出身與門第差距。在我和家父的世界裏,任何人隻有投緣不投緣一說,從來都沒有貧富貴賤的字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又能料定他將來是貧是富是貴是賤呢?”果不出所料,江華凱從任何托詞與借口中都能找到突破口,小小年紀,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振振有詞,無懈可擊。
“對,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也不能保證給雪兒一個幸福美好的未來,是嗎?”終於,從江華凱的話語中,鄧雅芹似乎也抓住了一絲破綻,“你們也隻是還無法把握自己命運的半大孩子,根本就無法給予對方一生的責任與能力,現在談感情還是為時過早吧?”
“阿姨,您又錯了,不過這錯不在您,錯就錯在我沒能讓您好好了解我,我早已不是小孩子了,我再過一個月就整整22歲了,也獲得了哈弗大學生物工程學士學位,早就是一個有責任也有能力的成年人了。我們生活在一個多變的世界中,未來對於任何人,哪怕是偉人,都隻是一個未知數,我不可能膚淺地對任何人包括我自己承諾一個未知的未來,但我卻可以交付給雪兒一顆誠摯的心。”麵對鄧雅芹的一個有一個借口,江華凱始終不疾不徐,不溫不惱,有禮有節,尺寸有度。
“可是雪兒卻隻有17歲,她還根本就隻是一個看不清自己感情的孩子!”麵對跟狐狸一樣狡猾的江華凱,鄧雅芹真得感覺自己有點理屈詞窮。
“那得問雪兒,這個問題,除了雪兒我們任何人都沒有發言權,雪兒,你說呢?”沒想到,江華凱竟然將這個棘手的問題拋給了一直惶恐不安、六神無主的冷雪。
冷雪更是驚慌失措,隻是無助地眼巴巴地看看鄧雅芹,又看看江華凱,嘴巴一張一合,一合一開,卻支支吾吾,吐不出一個字。
而就在這時,鄧雅芹的手機響了。有點鬱悶地接通電話,電話那端孫老師話未出口卻已兵荒馬亂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