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冷雪還無任何反應,陳雁冰好似更奪定了自己的猜測,有點得意地點著頭,“肯定是,看你這幾天那一副苦瓜臉,就知道某女受打擊了,怎麼?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自食其果了吧?”
看著陳雁冰那一副悠哉樂哉且自我沉醉的表情,冷雪卻不由得笑了,事實上,這幾天,她還真的忘記了那件事,也許,是那個意外的相見給了她致命的打擊,確實,她那天晚上已發過誓,再也不會喜歡那個肆意踐踏辱沒自己的人格的惡魔,隻是,這幾天竟然能將那件事忘得一幹二淨,她還倒真沒料到,也許,是她對那個人的愛戀本來就虛幻得不堪一擊?隻是,真是這樣嗎?她心裏其實很清楚,最主要的是,唐翼的歸來,唐翼那份不加掩飾的炙熱直接將她逼迫得焦頭爛額、無暇他顧,每天,伴隨她的,是惶恐和自責;每天,那份怎麼也甩不掉的惶恐和自責已徹底完全控製了她整個身心。
看到自己的一席話竟然有一掃同桌臉上陰霾的奇效,陳雁冰更得意了,她歡快地朝前麵跑去,唱著那首實在小兒科的校園歌曲:“潔白的雪花飛滿天,白雪覆蓋了我的校園,漫步走在這小路上,腳印留下一串串,有的直,有的彎,有的深來有的淺,朋友啊,想想看道路該怎樣走,潔白如雪的大地上,該怎樣留下腳印一串串。”
冷雪看著快樂無憂的陳雁冰,很是羨慕。自己的這個兩年多的同桌,長得非常普通,但性格開朗大方,獨立向上,而且,她好似從來都沒有太多的兒女情長,即使是像唐翼、江華凱這種極品男孩出現在她麵前,她也就隻是稀裏嘩啦地貌似很感興趣地大大咧咧毫無忌諱地說一些花癡的言語之後就拋之腦後,好似從來不會像自己一樣整日去做一些花癡的夢,就好像,除了學習,什麼都入不了她的心,沒有多愁善感,沒有愛恨情仇,是不是,隻有這樣的女孩才能找到人生真正的幸福快樂?隻是,她冷雪,與這種單純的幸福快樂無緣。
是呀,道路該怎樣走?陳雁冰的人生道路應該是一條無憂無慮的輕鬆快樂的幸福之路吧?而自己呢?難道就一直受著感情的羈絆,一味沉迷,不知歸路?不知聽誰說過,愛情就是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漩渦,一旦陷入,將無法自拔?那麼,她所攪起的這一個漩渦,到底怎樣才能將執迷的人兒拔出?要怎麼做?才能不讓愛自己的人避免傷害,可是,冷雪真的是已黔驢技窮了。
操場南側的體育館二樓,一個孤傲的男子臨窗獨立,很久很久,一動不動,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那一抹即使是鋪天的白色依然淹沒不了雪白,隔著空茫的天地,他依然感知到了她的茫然,穿過輕盈的飛雪,他更是承受到了她內心的沉重。在那紛紛揚揚的朦朧間,他好似依然看到她的愁眉緊鎖,有時候,他真得痛恨自己,是自己,攫走了那天真無邪少女臉上無憂無慮的笑容;是自己,讓心愛的少女那本來就孱弱的身體背負上了沉重的十字架;是自己,將為善良無害的女孩扣上一個不忠不義的羞愧……
所有的一切都是源於自己那份情不自禁,很多時候,他都在想,自己是不是該默默地收手,給汪子怡應有的負責,也給冷雪原有的純淨。隻是,既然已經不顧一切的表白了,他放棄自己的真愛,他的真愛就會幸福嗎?不,並不是,他感覺得到,冷雪,對他是有愛的,隻不過,她的過於善良指引著她選擇了一條逃避的道路,而這條放棄真愛的道路真的就是她想要的嗎?不,那麼一個追夢的女孩,那麼一個充滿幻想的女孩,如果沒有了愛,她的那顆少女的年輕的心可能將會一天天枯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