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華凱的車太惹眼，冷雪在街口就直接下了車，雖說，下車前江華凱給了她一個安慰且鼓勵的額頭吻，但冷雪走進衛生局大門時依然有點忐忑緊張。
天棠市衛生局位於開發區，一看建築風格就知道是才搬遷沒幾年的新址，開放式院落，並沒有一些單位的柵欄圍牆等設置，不需要經過門衛一關就可以直接進入辦公大樓。
進了大廳，第一眼映入眼簾的就是辦事指南還有科室分布圖，在傳達室登記後，沒有費多大力氣，冷雪就在三樓的人事處報了到，一同報到的還有兩個人，都是醫療衛生專業畢業生，男生崗位在防控處，同濟大學畢業，叫呂蒙，另一個是女生，崗位在婦幼保健處，是省醫大畢業，叫彭嘉，都跟她一樣，是今年的應屆碩士研究生。她，燕子，本來就學的是文秘專業，當然，當初報考的時候，也就隻能選辦公室文秘一職，她是剛八點就進入大樓的，所以，幾乎是人事處一開門就辦的手續，在另外兩位新人辦手續的時候，接到人事處的電話，辦公室主任已親自過來接她。辦公室主任叫李澤斌，40歲左右，中等身材，有點小謝頂，一看就屬於那種聰明絕頂之流，而且，長著一張白白淨淨有一點發福的臉，給人一種非常和氣，和藹可親的印象。
衛生局大樓總共11層，局辦公室，還有檔案室位於8樓，上麵9樓是局領導辦公室，再往上10樓是會議接待室。這樣的布局，燕子感覺，當時設置的時候絕對是受了九五至尊理念的影響。燕子隨著李主任坐電梯來到8樓，主任很抱歉地先讓燕子到了他的主任辦公室，因為，前幾日前任局長在紀檢調查中被雙規，現在整個局裏人心惶惶，還未提前為她安排崗位和辦公地點，當然，就先在領導手下打雜了。
作為新人，應該怎麼做，燕子通過互聯網早就心裏有了個底，因此，不等李主任安排，主任交代完一出門，她已經開始打掃主任辦公室的衛生了。而且，很不幸，今天剛一來，整個局勢都顯得異常緊張，因為，聽主任說，今天市委新委任的局長將會到職，主任急著去看看幾位副局長有什麼安排。
雖說在燕子在家裏的時間基本都是隻陪孩子，但多虧了上學軍訓中對內務整理的曆練，她這些年上學為了不顯特殊也一直住學校宿舍，有了整理內務的經驗，沒費多大功夫就將主任辦公室收拾得妥妥帖帖，而不一會兒，主任也回來了，對站在房子中間欣賞自己勞動成果的燕子急急地說：“燕子，平日負責招待的李萍今天請假，王局聽說我這塊兒來了一個大美女，指名讓你過去，市委，好像還有省委的領導馬上就要到了，你趕緊跟我上九樓，熟悉一下情況。”
這幾年，由於用了地震遇難者的名一直心虛著，再加上又有已婚生子的特殊情況，在學校，燕子總是刻意低調，不但為了與原震亡者像一點總是戴一副黑框眼鏡，而且除了學習基本任何社團活動都不參加，因此，她的人際交往能力可以說現今特別特別的差，原本想著，她到這兒做個辦公室文秘每天就與文字打交道了，卻想不到剛一來就給了這樣的差事，燕子心裏直犯怵，但初來乍到又有什麼辦法，就隻好跟著李主任直接上樓。不過，燕子心裏這會兒確實有點後悔，江華凱原本想打個招呼搞搞特殊她卻硬是給逞能地拒絕了，心想，也許，她若是直接頂著江大總裁夫人的名號來這兒，絕對應該不是這種待遇吧？隻是，她好歹也是國內一流的名牌大學的碩士，要真靠關係在機關單位混，是不是有點辱沒她將近20年的才女的稱謂？所以，還是遵從新人入世的規律，領導指哪，她打到哪，而且不就是個招待嗎，端茶倒水誰不會呀！想到這兒，心中的忐忑瞬間消失，那份在學習上的自信也漸漸地漫延到她對今後工作的自信上。
接近10點半，全體職員都早早地坐在了會議廳等候新局長在省市兩級領導的引領下隆重登場，燕子，肩負著端茶倒水的特殊使命，站在了靠近主席台邊角位置的飲水機旁。
很準時的，剛過10點半，站在門口就感覺氣勢非凡的一行人，在看著慈眉善目的年近半百的常務副局長王文輝的陪同下，魚貫而入。
燕子趕緊拿起燒開的熱水壺去給主席台上已放好綠茶的紙杯加水，水都加好了，她大著膽子抬頭朝開始陸續入座的眾領導望一眼，隻是卻與某一道犀利的目光瞬間交接，那目光中的震驚與隱痛，令燕子渾身一抖，壺裏的水灑在了外麵，淌了一桌子，她急忙驚慌地拿開，手中的熱水壺又差點掉到地上，趕緊用另一隻手穩住壺身，很燙，可燕子卻好似根本沒有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