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雪兒,你聽我說,咱不要這樣好不好?”江華凱覺得,再任由冷雪這樣下去,他絕對就會化為失去理智的禽獸,忍著心痛將這會兒顯然鑽進牛角尖陷入魔怔的冷雪拉離。
“不要這樣,那麼你說,我又該咋樣?像個木偶一樣,沒有自己的思想,沒有自己的意誌,接受你們給我規劃的所謂幸福生活嗎?”又一次被江華凱拒絕,冷雪與生俱來在這些年更被江華凱寵溺得膨脹到飽滿而堅定的自信心頃刻間被踐踏得滿地狼藉,此刻的冷雪感覺自己就活像一個搖尾乞憐的遭人厭惡的乞丐,已經卑微到塵埃了卻依然討不到一絲支撐她生存下去的生命支柱。
“雪兒,請相信我,你以後就會知道,這是對你最好的選擇,我說過你是我生命中比我生命還珍貴千百倍的珍寶並不是敷衍或欺騙你的謊言,我江華凱又有何理由去嫌棄你雪兒,我拒絕你,不是我不想要你,而是我不能要你,你懂嗎?”看著雪兒現在的樣子,心中刺痛的感覺讓江華凱好像也接近崩潰,但是,他能怎樣說呢?他隻能含糊其詞地說到這個份上,假如他說出了事實,冷雪她應該更無法承受曾經荒唐的七年婚姻吧?
“我不懂,我隻知道,我冷雪活得沒有一點人格,沒有一點自尊,我把自己如此卑微得呈現給你你卻將我一次又一次推得遠遠的,你口口聲聲說你多麼珍愛我,那麼拿出你的實際行動來,讓我感受到你的愛。”是呀,口口聲聲說愛她冷雪,卻像抗拒病毒一樣把她狠狠地拒之門外,她又如何能夠相信?
“雪兒,不要再自輕自賤,一切都不是你以為的那樣,你不知道,假如我放任自己對你的感情,將會一發不可收拾,也將會把你拉進無底的深淵,那樣,我將會一輩子都不能原諒我自己。”從椅子上站起,又將此刻隻餘雙目空洞呆滯地流淚的冷雪拉進椅子坐下,痛惜得擦著冷雪臉上的淚水,隻是,一切都是徒勞的,今天一天,好像這麼多年在江華凱的寵溺下所積攢的眼淚都一次又一次地噴泄而出,尤其是在江華凱開始心痛得想要擦幹她臉上的淚珠後,她心中的淚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在那泣不成聲中,更是間雜著絕望的斷斷續續“為什麼”的質問。
江華凱的心碎了,從冷雪的反應中,他不知自己是該慶幸還是悲哀,他知道了,經過多年的相濡以沫,冷雪好似已真正的愛上了他或者說是無法舍棄地依戀著他,在這一刻,在絕望的小臉上淚水越擦越多的悲痛下,他好似忘記了那橫亙在他們之間的林林總總,直接俯下身子,去吻幹那無盡的淚河。
終於,冷雪的淚水湮沒在在深情的唇舌交融間,在這種從未感知過的散發著絕望與悲壯的激吻中,冷雪終於感受到了那份無窮無盡的愛戀,她漸漸平息了自己的心神,隻是卻更加迷茫。她不再懷疑江華凱對自己的真情,但是她卻產生了一個執念,一定要探究出為何他要忍痛割愛的真正原因。她不相信,究竟是什麼大的障礙,會讓無所不能的江華凱認為無法逾越?
壓抑了七八年的情欲一旦放縱,瞬間便泛濫成災,在冷雪停止了哭泣並開始投入的迎合中,江華凱漸漸地迷失了自我,他的靈魂乃至他的身體都瘋狂的叫囂著,渴望著更親密更深入的交融,在狂熱的渴盼中,他將冷雪一把從椅子中抱起放在大書桌上,打算覆上身子以達到更親密無間的接觸,隻是,在俯身的時候不小心將鼠標撞落,更是就在那麼一瞥眼間,電腦屏幕上離婚協議幾個醒目的大字在他的眼前張狂而肆虐的瞬間放大與閃亮,所有的意識開始洶湧著侵入他的每一個細胞,對著電腦屏幕,他像一尊石像一樣定在了那裏。
在這一刻,他認識到自己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多年的極力克製與守護在頃刻間竟然功虧一簣,他頹敗地跌進身後的椅子裏,像鴕鳥一樣將頭埋進雙臂間不知道該任何麵對冷雪,麵對自己。
逆轉性的變化讓冷雪不得不從桌子上爬起,滑下桌子,江華凱頹敗而深痛欲絕的樣子鑽進了她的雙眼,占據了她的整個靈魂。她的心跟著痛著,她的全身血液也無望的痛著,但是她卻不知為什麼而痛,實際上,她知道,她隻是在因他的痛而痛,她多想去排解掉他深藏的痛,但卻無從下手,這一刻,她清楚了,那應該是他深藏了七年多的痛,所以,她不願意再繼續做一個被他全方位360度精心嗬護起來的柔弱小女人,她強烈地渴望去與他共同分擔那被他隱藏了七年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