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宇,你已經三十多歲了,有些事情也應該跟你說開了,其實,我跟你阿姨認識是在你出生的那一年。當時我是一個初為人父,但我並沒有做父親的任何喜悅,因為你爺爺的阻撓,我背棄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也就是你的母親而娶了周文慧。”
“什麼?爸,你說我的母親是……”這句開場白讓楚霆宇心中無比震驚,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周文慧竟然不是自己的母親,他一直將他與母親之間的隔閡歸根於接觸太少的緣故,卻萬萬沒想到竟是血緣的關係,那麼,他的親生母親又在哪裏?
“對,周文慧並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你的親生母親叫李雪梅。”
“李雪梅?”楚霆宇乍一聽到這個名字感覺特別熟悉,猛地,他想了起來,他曾經去調查那個長得與他特別像的唐翼,“X軍區唐軍川?”楚霆宇看向楚國慶,但明顯他心中已有了肯定的答案。
“對,當年,我們很相愛,但你爺爺卻與你母親的父親李民生在工作中有了很大的矛盾,因此,就極力反對我們倆的結合,同時,為了打敗他的對手李民生,你爺爺不顧我的感受,強迫我政治聯姻與周文慧結婚,可以說,周文慧在你爺爺奶奶麵前一直就表現得很乖巧,你爺爺奶奶也確實很中意她,而這點,你母親卻做不到,你爺爺尤其是你奶奶從來都看她不順眼,為了逼迫我與周文慧結婚,你奶奶竟然以絕食相逼,無奈,我答應先與周文慧訂婚,可是,你母親聽到這個消息,竟然不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一氣之下直接就嫁給了一直對她有意的唐軍川,當時,她已經有了快四個月的身孕,而他有身孕的事,你爺爺奶奶當時也是知道的,作為一個在戰場上殺伐決斷戰功赫赫軍功顯著的大男子主義者,你爺爺怎能容忍自己的孫子跟著別人的姓?因此,在你母親剛生下你之後,就想辦法將你抱了回來,周文慧也就成了你的母親。當時,我是在秦省工作,因此,當周文慧和你奶帶著你回北京後,除了我們周楚兩家人,都不知道你並不是周文慧的親骨肉。而從此,你母親對我的恨也就越來越深,在背負著愛人的怨恨而深深自責且萎靡不振的時候,我遇到了你的阿姨,當年她隻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
楚國慶沉入更深的回憶中,他想起那個讓她鼓起了生活勇氣的紮著兩個羊角辮的小姑娘,剛剛一直痛楚與絕望的臉上顯出幸福與寵溺的光彩。
“就在你被抱回北京之後不久,我執行任務到了你阿姨所在的山村,因為有舉報那個村子有人販毒,我去偵查,結果,還沒有查到販毒的一點蛛絲馬跡,一進村子,卻發現家家戶戶門前或院子裏基本都種著罌粟花,而一問,大家竟說都不知道罌粟花就是鴉片、毒品,也是國家嚴禁私自栽培的,再打聽打聽,原來竟是村長前一年不知從哪采來的花種,大家都看著漂亮喜人,最後就都從村長那兒討了種子種在庭院觀賞,又了解到,村長不僅在院子裏種,在果樹園裏也種了不少,最後,當地公安機關以非法種植鴉片罪將村長江誌清逮捕,而就在我給當地村民普及禁毒知識讓大家毀滅那些罌粟花之時,卻一不小心被憤怒中的村長兒子江永波拘禁在一個廢棄的破窯洞中。”
“江永波在襲擊我將我打暈又將我捆綁困在窯洞中之後,對我一頓暴打後就再也不見人影了,我知道,他也就隻是打打我泄泄私憤而已,並沒有打算置我於死地,不過,我當時卻很是頹廢,首先作為一個大男人,自己的愛情婚姻都無法守護而遭心愛的女人的怨恨,現在作為一個在戰場上也曾經力克群敵,戰功顯赫的軍人卻被一個小混混而囚禁羞辱,我覺得自己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廢物,躺在破窯洞中,我就想著,就那樣無聲無息地死了,也無牽無掛,還落得個壯烈犧牲的烈士榮譽,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說來也是好像應了我的願望,就在我在那個破窯洞中以求死的心態靜靜地躺到第四天的時候,我竟然被毒蛇給咬了,在驟然被毒蛇襲擊的那一瞬間,我竟突然有了對生的渴望,我恐懼地大叫起來,我撕裂衣服紮住傷口阻止毒氣擴散,我又用盡了我全身力氣去扯開了嗓子喊,但事實上,三天三夜的滴水未進,我的嘶喊是微弱而沙啞的,在荒山野嶺,並沒有任何人會聽見我的呼救聲,求生的意識促使我開始艱難得向外爬去,終於在我爬到洞口的時候,好像看到了生的希望,但卻已經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在我又一次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個小姑娘,她半跪在我的身前,嘴巴紫黑而腫脹,卻因為看見我醒了過來而神采飛揚,我明白了,這個小姑娘她用嘴吸出了毒血,救了我的命,而這個小姑娘,就是你的阿姨。所以,兒子,要知道,你老子的這條命是你阿姨給的,在她落難的時候,你老子我要是袖手旁觀,見死不救,那還是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