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剛剛才知道,而江華凱,他在七年前就知道了我的母親是誰,隻是,他卻搞錯了我們兩人的父親,他以為我和他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冷雪發現,能找到一個可以傾訴的人,將心中那一團亂麻盡情倒出,心裏好像很顯然地可以釋放一些壓力。
“那你的父親是?”既然雪兒的母親是江永波的妻子,那麼,雪兒的父親難道是……
“很幸運,我的父親也不是江永波,雖然母親跟舉行了江永波婚禮,但他們一直隻是名義上的夫妻關係,我的父親是江海,而我的母親江文莉最後卻嫁給了楚霆宇的父親楚國慶。”說著這些,冷雪感覺確實有點難以啟齒,可是這卻是自己實實在在的身世,誰都不可改變,看著唐翼肅穆的神情,冷雪自嘲地笑了笑,繼續講下去,“是不是聽著像很爛的電視劇情?當時,楚老爺子位高權重,自己的兒子卻要娶一個大毒犯曾經的女人,楚霆宇的爺爺當然雷霆大怒,直接與兒子斷絕父子關係。而我最後卻不明就裏,竟然又與楚霆宇走到了一起,楚國慶見到我之後,知道絕對過不了老爺子那一關,再加上楚霆宇曾經的未婚妻周芸知道我後對我的嫉恨過深意欲置我於死地,那一年,在楚霆宇遭遇塌方出事之後,我也就不得不借假死來逃脫一切。”說到這裏,冷雪回到當年那痛不欲生的一刻,眼中盡顯悲淒與無奈。
“雪兒。”想不到,在遭遇了他製造的災難之後,在他曾經以為冷雪找到自己的幸福的時候她卻遭遇了更大的災難,唐翼憐惜地看向冷雪,卻不知自己該說什麼或者做點什麼。
“當時,在他躺在醫院沒有一點知覺之際我卻不僅無法陪伴著他還必須從他以及所有人視線中徹底消失,我是苟且偷了生但事實上卻一點求生的欲念都沒有,但最後,有一件事,卻讓我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這時候,冷雪好似已經完全陷入了當年的回憶中,唐翼發現,在她剛剛一直痛楚的眼中現出了希望的光暈。
“我發現自己有了他的孩子,在當時他生死難卜而且即使他有幸活過來但我卻不得與他相見的情況下,我認為自己肚子中的小生命是上天對我和他的恩賜,所以,我一定要將她生下來,即使,會遭遇世人的白眼。”人都說,母性的力量是無可比擬的,在這一刻,唐翼僅從冷雪神情的變化中就得到了驗證。
“你不僅無法歸家,還為他生了孩子?這些年,你一個柔弱的女子,帶著孩子,都是怎麼過來的?”唐翼真的不敢想象,記憶中那個柔弱的小女孩,今天依然看著是那樣的弱不禁風,這麼多年,帶著個孩子,還要遭受周圍的冷眼與蔑視,她究竟是怎樣挺過來的。
“沒有,這麼多年,江華凱一直陪在我身邊,當年,他不願意我承受未婚媽媽的恥辱,和我結了婚。”說到這裏,冷雪依然是無法想象當年江華凱到底是需要擁有多麼強大的心髒才能做出那樣的決定。
“江華凱,你剛剛說,他以為你們是……”唐翼又一次驚愕,他確實有點糊塗了。
“對,想要讓我做一個堂堂正正的母親,江華凱隱瞞了他所知道的我們之間所謂的血緣關係,給了我一個婚姻,隻是,這麼多年,我們的婚姻卻一直有名無實,自己竟然還根本就沒有一點醒悟。你說,我是不是很粗心很愚笨?”確實,這麼多年,她冷雪竟然隻沉浸在江華凱為她營造的安樂窩中,根本就沒有一次想到江華凱他是一個身體強壯也有著正常的生理需求的青年男子,他對她寵溺的疏離,她竟然隻那麼簡單地歸結為孩子一直在身邊的原因。
“確實,江華凱當初那樣以為卻跟你結婚是有點荒唐,可剛剛你不是說現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你們並沒有任何關係嗎?豈不是皆大歡喜?”確實,冷雪這一路坎坷,不過,幸好有著江華凱一直不離不棄的陪伴,而且,是頂著那麼大的心裏負累,而這一點,他唐翼確實是差的太遠了,這也難怪,當年他竟然根本就無法與江華凱抗衡。
“如果早那麼幾天知道,也許會是皆大歡喜,可是,上星期,在我遇見楚霆宇之後,他卻才告訴我,我們本是兄妹,我們的婚姻本就是世俗不容的,因此立即就跟我辦了離婚手續,更是張羅著他認為的我的幸福婚姻,結果,第二天,我就又與楚霆宇領了結婚證。而沒有幾天,卻一切真相大白,他和我根本並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你說,我是不是天生就是害人的禍水?當年,害得子怡姐差點喪命,大地震時,楚霆宇也是都已經到了成都了卻得知我去了災區跑去找我而差點沒了命,現在,又搞成這種無法收拾的局麵,你也覺得,怎麼樣都沒法收場了,是不是?”終於,吐完了那團亂麻,但冷雪卻沒有一點一吐為快的輕鬆,所有的一切還是沉甸甸的存在著,沒有任何改變,他們織就的這團亂麻,沒有任何人能幫他們理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