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芸邁著歡快的步子到了楚霆宇車旁,本來想著先敲敲門看看人有沒有在裏麵,可又轉念一想,這幾年,自己一貫都以調皮撒嬌的小妹的姿態追隨在他的左右,不再是當年那個事事謹慎處處小心的懂事聽話體貼入微完美女朋友了,當然,她如果直接拉開門鑽進去不是更正常而自然了,所以,敲車門的手姿在中途做了調整,徑自拉開了車門。
隻是,她準備好的耍賴小妹的臉孔僵成了一堆苦瓜,坐在副駕上軟香在懷的楚霆宇厭惡地瞪視著她。
“你白癡嗎?誰給你那麼大權利隨便到我這兒了?”感覺到懷中女人身體下意識地緊縮微顫,楚霆宇加緊了擁抱的力度,怒斥著車門外綠臉的女人。
冷雪又向楚霆宇懷中更深地縮了縮,這會兒,她隻想將自己隱去,雖然,車外的女人對自己頻下殺手,但終究是自己對不住她,因此,她心中還是有些愧疚,更有些膽怯,所以,她不願意讓她發現在楚霆宇懷中的女人是她,那個她早以為已經死去的女人。
“霆宇哥,她,是江華凱的女人。”隻要在楚霆宇麵前,無論她原本底氣有多壯,還是無法強硬地與他對抗,她定了身後,說出的話是虛弱的提醒,伸出的手指也是顫抖的,也許,是悲慟的顫抖與虛弱吧?
“我做事什麼時候還要勞你操心了?”在這個時候,要給自己懷中的心愛以勇氣和力量,當然絕不能接過外麵那個居心叵測女人的話頭,隻有他根本不把她當成事,冷雪才能不在她的氣焰下顫顫巍巍,心生不忍。
“霆宇哥。”麵對明顯好似被壞了好事而極度惱怒的楚霆宇,周芸想要表現出自己實際上隻是在關心他的前途命運而已,她看著好似很擔慮地急切地低呼。
“別在這礙眼,幹你的事去!”說著,就像撥開一個惡臭的蟑螂一樣,伸手撥掉周芸依然扒著車門的那隻手,更是大力地推了她一把,直接把門關上,上鎖。
剛剛本身是打算給她係好安全帶後上鎖的,結果卻……看來以後還是得把車門上鎖放在第一位來做,要是自己早早有這覺悟,又怎麼會讓他的女人又受此驚擾,雪上加霜呢?
“霆宇?”冷雪從楚霆宇懷裏抬起頭來,擔憂地看著他。
“沒事。”撫弄著她的秀發,楚霆宇的聲音輕柔卻剛硬有力,好似也能將這股剛強注入她的體內。
“那樣子,太……”冷雪不知道怎樣來表達自己的想法,雖然那個女人從來都是想置她於死地,但她畢竟福大命大,毫發無損,她也就不必要去斤斤計較,而楚霆宇剛剛那樣說話,隻要是個人,誰又受得了?何況,還是一個愛他而不得的可憐女人。
“傻女人,你以為她的內心真的就跟表現出的一樣是在為我的前途命運而擔憂?如果我有一分遲疑,她就會認為抓住了我的把柄我的軟肋,從而再想方設法將我操控。”楚霆宇很清楚,他的略施小計確實是成功都讓周芸結了婚,但她絕對是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她選擇了隱婚,也依然千方百計地回旋於他的周圍,她還是想著要卷土重來,甚至,會在又看到他和冷雪親密的在一起後,而狠下毒手,所以,必須再一次加強對他的這個不知道人心險惡的傻女人的保護了。
“怎麼會那樣?她,不會的吧?”是呀,她能夠多少年不該初心的死死追求,隻是因為太愛他了,隻是因為太癡傻而已吧,怎麼可能會有這種險惡的用心。
“你不會看懂她的,因為她的本性本來就和你截然相反。所以,慈悲之心是應該有的,但對有些人,卻必須收起你的慈悲與良善,有時候,過於慈悲,可能會成為助紂為虐。”確實,讓這個從來都隻想著自己哪塊兒會對不住什麼人的女人去理解蛇蠍女人的內心根本是不可能的,雖然,他也希望她永遠生活在她純淨無染的心靈世界,但既然躲不開一些汙穢,她也就有必要提高自身警惕。
“嗯,我知道了。”是的,她知道了為什麼他雖然很成功,卻活的很累很苦,因為,在他三十多年的人生中,身邊太多那種需要時時提防處處對抗的陰險之流,她隻是碰到了一個這樣的對手就幾乎命喪黃泉,而他,又得用多大的心神去對抗才能走到今天,而她,非但不能給他分憂,卻還總是用自己這扯不清理不開的爛事給他添亂加愁,她,必須讓自己堅強起來,隻有讓自己愛愛自己的人少操點心,才能真正虧欠他少一點,虧欠華凱少一點。那麼,現在她就必須收起自己那可憐的無助與脆弱,當然給他一份了無牽掛是不可能的,但,至少,她應該可以讓他少些擔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