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書芹終於願意看他，她素來靈動的雙眸如今卻是如死水一般沉寂無波。夜君彥被那樣的眼神看著，隻覺得心中湧過一陣陣心疼，她到底是多心碎，才會讓她變得現在這般？！說到底，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芹，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夜君彥現在隻想對她說這三個字，再多的話也說不清他如今的愧疚，心痛和後悔。他隻能一遍遍重複對不起，希望她可以知道自己心中的歉疚。
“對不起？”顧書芹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一直沒有流下。她低頭，嘴角勾起一絲諷刺的弧度，等她再抬頭時，再也沒有剛剛的情緒，而是恢複沉寂。“夜先生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無需跟我說對不起。”她的語氣淡淡，仿若夜君彥就隻是一個陌生人。
“芹，你不要這樣。”夜君彥寧願她罵他，打他，哪怕是歇斯底裏，也總好過現在的雲淡風輕。讓他產生一種感覺，這輩子，他都再也無法挽回她了。
“夜先生，請你不要這樣稱呼我。我們倆之間，並不是可以這樣親密的關係。”顧書芹的音調比剛剛提升了一點，她現在真的不想再跟他說什麼了，“如果夜先生隻想說幾句對不起的話，那麼可以請回了。”
“不，”夜君彥眼中充滿著痛苦，他近乎是瘋狂的問顧書芹，“你真的對我一點感情了嗎？”
“感情？”顧書芹看著夜君彥瘋狂的神色，突然覺得好笑，“夜先生是覺得我對一個毫不在意我生死，害死我孩子的人還要有什麼感情呢？夜先生問出這話，自己不覺得好笑嗎？”
“不是這樣的，”夜君彥急切地向顧書芹解釋，“我是因為太在乎。芹，我愛你。就是因為愛，所以不想你在我身邊受到危險，就是因為愛，所以才要將你推的遠遠的。我沒有想到即便是這樣，你還是因為我遭受到了如此大的創傷。”
夜君彥這個錚錚鐵漢，哪怕是受再大的傷也不喊一句痛的人，竟然就這樣哭了，“你可知道不愛比愛難多了。”多少次它看著她黯然離去，他都想緊緊抱住她。多少次，看著她那樣在意自己，那樣小心翼翼的討好自己，他都想告訴她，他愛她！可是每一次他都隻能傷害她。
“我以為等今天的婚禮過後，再也沒人可以威脅我。我可以好好的與你一起，疼你，寵你，愛你。可是，還是出現了意外。而且還失去了我們的孩子。我的心痛你又能明白嗎？”夜君彥低吼道。他現在已經完全沒有理智可言，他隻想抓住她，他知道一旦錯失了今天這個機會，他就再也無法擁有她了。
“原諒我好嗎？讓我用下半輩子去補償你。好好的愛你，我保證從今以後不會再讓你受絲毫的委屈。”夜君彥衝到顧書芹身邊，緊緊地擁住她，在她的耳邊說道。
顧書芹在這個有力溫暖的懷抱中，有些迷失。原來他的擁抱是這樣的感覺。顧書芹閉上眼睛，眼淚不自覺的地落下。她終於聽到了他說愛她。可是為什麼她卻沒有一絲欣喜的感覺呢？
她還是推開了他，她抹去了淚痕，強迫自己狠心冷酷的說：“夜先生，對不起，我無法接受你。你還是走吧！”顧書芹說完便躺了下去，再也不願多看他一眼。她真的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糾葛。
夜君彥看著躺在床上雙眼緊閉的女子，卻沒有絲毫的辦法。難道他還能勉強嗎？夜君彥抬腳走到了門口，又回頭看了她一眼，她依舊沒有絲毫動靜。他關上了門。
聽到了關門聲，顧書芹睜開了眼睛，看著空蕩的病房，終於痛哭了起來。為什麼偏偏到現在他才說愛她？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對她？
夜君彥在門口其實聽見了裏麵傳來的痛哭聲。可是他卻什麼都不能做。他雙拳緊握，在心中暗暗發誓：顧書芹，從今天開始，就算你再厭惡也好，我再也不會放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