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惠然依次把菜擺上去,端了一個柳條筐子,裏麵放著五六個大白饅頭,“吃飯吧。”
“好久沒吃你做的飯菜了,我可是想的緊。”陳老爹拿了一個饅頭,夾了口菜,美滋滋的吃著,看著一家四口又重新這樣坐在一起,差點老淚縱橫。
羅氏看桌上的菜,沒有一樣是陳惠芝吃得的,問陳惠然,“家裏有米嗎?”
“有,等會兒我去給惠芝煮一鍋粥,他也吃得了這些東西了。”這個陳惠然早就想好了,自己的親弟弟,哪能說不心疼,不過陳老爹和羅氏把小娃娃養的挺好的,白白胖胖的,這小孩子不愛哭鬧,挺怪的,可人心疼。
“爹,你咋知道我在這兒的?”
陳老爹隻管吃飯,沒有說出來,羅氏更不願講出這件事來,讓陳惠然看輕了自己,也不言語。
陳惠然沒辦法,總不能強問吧,準備明日打探打探。
陳惠然一家也算和樂,曾玉園自然也是知道陳惠然的家裏來了三個不速之客,問劉宇:“知道是什麼人嗎?”
劉宇隻盯著自己手裏的簪子看,“好像是陳惠然的爹娘。”
“這事就奇怪了,原來惠然竟然是個有爹有娘的,那當日為何不回家去。”
劉宇沒有這麼些心思,敷衍道:“興許是害怕名聲不好,不願回鄉,爹娘尋訪找來了呢。”
“也有理。”曾玉園覺得多想無益,改天去查一查吧,總感覺有些不對頭,這邊也沒有嫌棄拐回來的女兒丟人的說法,但是現在是沒有任何頭緒的,看劉宇一直在看那個簪子,知道他對那個叫‘吳魚兒’的小丫頭有想法,“這是要送給誰?”
“送不出去。”劉宇踢了一腳路邊的雜草,怎麼想娶媳婦就這麼難呢。
曾玉園忽然覺得自己和劉宇果然是難兄難弟了,拍拍他的肩膀,“簪子早就送過了?人家小姑娘不收?”
“沒收。”
“她是怎麼說的?”曾玉園倒是好奇,吳魚兒是怎樣拒絕劉宇的。
劉宇平時憨傻憨傻的,不是見一個愛一個的性子,曾玉園見他是真心喜歡吳魚兒的,也想幫上一幫。
“她說我為何不贈別人,偏偏贈予她。”
“這話說得對,一針見血啊。”曾玉園倒是沒有問出劉宇是以怎樣的名頭去送的,不然肯定要被氣得吐一口老血,怎麼會有這拙劣的借口。
劉宇垂頭喪氣的樣子逗樂了曾玉園,這沒心沒肺的小子也有這樣抓瞎的時候啊,“別歎氣了,過兩天趕集把她約出來,你說兩句好話哄一哄,要是願意了就好,不願意也沒啥的,找個媒婆去她的家裏說和說和,也就成了。”
劉宇一拍大腿,“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她不願意,去找她的父母便好,大不了成婚後對她好一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果真是好。”
曾玉園瞅著他這個樣子,感歎,這小子平時陰招比自己還多,遇到這種感情的事情,也傻了。
第二日,陳惠然照樣去開店做生意,出門前囑咐陳老爹和羅氏,飯菜都在廚房裏,熱一熱便好了,自己要去店裏做菜,生意耽誤不得。
吳魚兒有店裏鑰匙,早就開了門,在店裏把桌椅再擦一遍,就去了後麵洗菜、切菜了,劉大娘打著哈欠,在櫃台上看昨日的賬本,也沒什麼事幹,看著門口,就等著客人來呢。
陳惠然走進來,笑著和劉大嫂打招呼,“劉大嫂你倆來得倒是早,我還是晚了些啊。昨日還剩了些‘佛跳牆’,本就多做了一些,這個菜坐起來費功夫,今日中午咱們就把它拿來添個菜。”
“這倒好,我活了這麼大,第一次吃這麼金貴的菜,名兒怪好聽。”
“我進去看看,收拾收拾菜。”
“去吧去吧,我看著前麵。”
陳惠然見吳魚兒已經在忙了,欣然一笑,“今天我教你炒菜。我愛吃豆角,這第一道菜就做‘幹煸豆角’吧。我就是開酒樓的,你不必備什麼酒菜,隻是這拜師禮我是要受的,今天這道菜好好個兒的做,做好了,中午給我敬個酒也就完了,做不好,那就是你我二人沒有師徒緣分。”
吳魚兒大驚大喜,“我一定會做好的,師傅你放心。”沒想到,今日就可以學做菜了,吳魚兒的手緊緊的攥著衣角,她一定要做出讓師傅滿意的菜來。
“好,別急,你先去旁邊縣衙說一聲,讓曾大哥和劉大哥今日中午來吃飯。”陳惠然也開心,她要把自己外公謝承運教給自己的做菜技藝傳下去。
她觀察了有些時日,吳魚兒做事穩妥又利索,心思也巧,有骨氣願意尋求更好的,和她有些像,但是她又覺得這孩子比自己做的還好些,自己這樣的人,愛好安逸,如果不是陳老爹執意將自己推進那樣的境地,她也不會想著爬出來。
吳魚兒的性子,她很喜歡,至於自己的弟弟,等他大些了,自己也會教他的。
話剛落,吳魚兒就飛一般的往外跑,“我馬上去。”早去早回,就可以多爭取點時間學做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