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那天,聖誕節的氣氛在慈安醫院裏已經非常濃厚。
喬治醫生帶著隻泰迪小熊和糖果來看沈漫。陸蕭給他開門,迎接他進去。
沈漫坐在窗邊,肚子很大,身上裹了厚厚的羽絨服和圍巾、帽子,陸蕭好像恨不得把她包裹成個粽子。她很安寧,安寧的如同一尊美麗的雕像,背影都顯得分外清冷,與室內的熱鬧氣氛格格不入,卻好像活在外麵的寒冷冬日中。
“陸太太。”喬治主動熱情的湊過去,把泰迪熊遞給一動不動,完全沒有聽到他說話的沈漫,“這是我送給孩子的聖誕禮物,你不看看嗎?”
泰迪熊就在她手邊,沈漫卻動也不動,隻盯著窗外紛紛飄落的小雪花發呆。
喬治醫生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沈漫的回應,歎了口氣,無奈的轉身看著陸蕭,“在她身上我有種強烈的挫敗感,我不明白她為什麼還是這樣。”
依照陸蕭的說法,那天沈漫明明已經認出陸蘅,有了意識。但睡一覺醒來後她就變成現在的樣子,偶爾有人跟她說話她也會看著對方,可大部分時間她都是靜靜的坐著,或者由陸蕭陪著去散步,沒人聽到過她再開口。
其實陸蕭也不清楚,反而是陸蘅,好像對這樣的沈漫不再擔心了。除了偶爾他會不在,或者毒癮發作的時候他把自己關進對麵的屋子裏,多數時候他就陪沈漫坐著,一坐時常會把一整天消耗。
早上陸蘅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沒有得到沈漫的任何反應,喬治醫生難過的離開了,他還在盡力為沈漫治療,但她現在不能服用任何藥物,也不敢太強烈的刺激她,所以就是在拖延時間而已。
出來時,喬治醫生碰上剛回來的陸蘅。
“陸先生,你出去了?”他驚訝的問。
他沒見過陸蘅這種人,不是毒癮發作的時候完全是個正常人,他每天堅持鍛煉、常常出門辦事,然後回到醫院。毒癮發作的時候,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寧願自殘也不願意服用任何藥物。
所以現在的他,依舊是蒼白瘦削的。
“是。”陸蘅點頭,看了眼喬治背後,沈漫病房的方向問,“她的身體沒問題吧?”
“暫時沒有,不過陸先生,我建議你不要硬扛下去,服用一些緩解性的藥物可能會慢些,但會減少你的痛苦。”喬治看到陸蘅額頭的傷很是擔憂,痛苦的時候,他就不停的撞牆,已經好幾次撞到頭破血流!
“謝謝,但我不需要。”陸蘅的話裏沒有絲毫感謝的意思,傲慢的讓人生氣。喬治醫生隻好不再說了。
陸蘅手裏提著個紙袋,不知是什麼東西。喬治醫生好奇的問,“陸先生,是給陸太太的聖誕節禮物嗎?”
沒想到陸蘅的表情竟變得溫柔幾分,他低頭看看袋子,“我不知道能不能送得了,好像太晚了。”說完,竟就徑直走了。
喬治聳聳肩,他知道,陸蘅隻有在看到沈漫的時候才會顯露出那樣的溫柔。
他走進沈漫的病房,陸蕭就立刻起身離開。這些天,他從來不打擾陸蘅照顧沈漫,隻有他不在的時候他才過來看看她。
放下紙袋,陸蘅從裏麵掏出條圍巾,換上沈漫那條白色的。
“前些天我去海邊的小屋裏找這條圍巾,碰到一些討厭的人,幾乎把屋子翻過來了。今天早晨我回去,好不容易才找到它,還好,圍巾沒有被弄髒。”他一邊說,一邊在沈漫身邊坐下,把她放在腿上冰涼的小手捂在他溫熱的掌心裏,輕輕說,“對不起漫漫,一直都沒能懂得你的心。這條圍巾你先用,我買了毛線,我也給你織一條。”
說著,陸蘅果然拿出毛線和針,笨拙的用一團灰白混紡的毛線織圍巾。
陸蕭站在門外看著這場景,眼眶濕潤了。
曾經他覺得陸蘅並不愛沈漫,他不過是比何韻更懂得尊重人而已,心底裏實則也把沈漫當做代孕母。但經曆過這次,他明白自己錯了,陸蘅不是不愛,隻是發現自己的心太晚,也太不懂得表達。
臨近西方聖誕節假期,股市也是風雲跌宕。孟安律靠在沙發上,雙腳搭在桌麵,手中的遙控器不斷翻滾著,觀察MC酒店的走勢。
秘書接了個電話進來,湊到孟安律耳邊壓低聲音道,“孟先生,陸先生已經做好準備,半個小時後,MC的股價會大幅度降低,如果預估的沒錯,陸氏地產和明哲酒店都會競相收購這些股份。”
孟安律眼眸閃了閃,流露出滿意的笑容,“我說過,有陸蘅在,生意會好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