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未見,親眼看到沈漫和陸蘅帶著孩子出現,傅明哲的胸口有種被刺傷的痛感。
就算他再明白當初自己錯了,也已經無法挽回沈漫。因為她從來就不愛他,她可以輕易原諒陸蘅,卻不能原諒他。
“陸總,漫漫。”傅明哲微笑著和陸蘅握了握手,對沈漫則隻能是頷首示意。
沈漫也隻淡淡的點了下頭,從小梅那裏抱過然然,跟隨在陸蘅和傅明哲身後向高爾夫球場走去。
“媽媽,然然知道高爾夫球是什麼!”然然小小聲的向沈漫炫耀,“爸爸還教然然打高爾夫呢!爸爸說,高爾夫球場的顏色可漂亮呢,是綠色的,綠色,就是葉子的顏色,新鮮的,軟軟的……”
傅明哲聽到然然的話,不禁回頭看了看那孩子。
他當初見過他,他剛剛生下的時候,弱小的像一隻貓兒。他在保溫箱外麵看著他,還在猶豫他是否經得起顛簸,最終卻還是,還是做了錯誤的事情。
“很像沈漫吧?”
陸蘅發現,笑著道。
傅明哲轉頭回來看著他,不知陸蘅到底是不是那個意思,但他分明覺得他在顯擺。
“她原諒你了?因為孩子?”他不客氣的問。
陸蘅輕笑,搖頭,“沒有。”旋即卻自信得道,“不過最終一定會,因為我們有然然。”
“依靠孩子來拴住沈漫?陸蘅,你還是不了解她,我從她很小就見過她,我了解她,看似柔弱,實則性格倔強而堅強,而且遇強則強,越大的困難越能激發她的能量,如果她真的不想和你在一起,她可以有無數個從你那兒帶走然然的辦法,而且,她會讓你心碎,讓你無路可走。”
傅明哲的語氣中夾著幾分痛苦,他是親身感受過的。
他還記得當年他遇到她時候的情形。
學校裏都是貴族公子哥兒和小姐,他們那些從普通學校來的學生,要麼被腐化成了公子哥兒和小姐們的跟班,要麼墮落成膽小鬼躲在角落裏哭泣,唯有她,總是仰起頭,像個小太陽般生活著。
他的同學指著她告訴他,“知道嗎?全校都在猜測,這個女生到底是什麼來頭。”
“什麼來頭?”他問。
“不知道。雖然是從普通學校轉學過來,穿的也很一般,但是幾乎所有人都在猜測她很可能是大財團家裏的女兒,不是說有很多財團都把孩子打扮成窮人,免得被劫持嗎?”同學說。
後來他才發現她的秘訣,從入學起她就不跟任何人溝通,她的目光總是清清冷冷,她身上有股渾然天成的氣質,讓人無法把她和‘窮酸’兩個字聯係起來。若是膽敢有人來挑戰她,她也會用最幹脆的辦法予以回擊。
記得有幾個女生,特別想刺探她的家底,把她堵在教室的牆角裏非要她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她說了,她們不信,沈漫便冷笑道,“既然你們不信,又怎麼敢把我堵在這裏,就真的不怕給家裏帶來災難嗎?”她說出每個女生的家底,讓她們覺得畏懼,讓她們即使在畢業時,仍然搞不清她究竟什麼來頭。
那時他就猜到她一定在背後做了許多功課,把這些人的情況了解的十分透徹。最可怕的是,她居然知道誰會欺負她!
而對他,她更是比當年還要絕情。
她的冷,足以讓他懂得放棄。
陸蘅相信傅明哲,沈漫的確有那樣的能力,可是都不會發生在他的身上,因為他是真心愛她,即便她一刀刺進他胸膛穿破他的心髒,那零零碎碎的一片一片,仍然是對她完完整整的愛!
從侍者手裏接過球杆,陸蘅忍不住回頭看沈漫。
不期,她竟也正看著他,雖然是清清淡淡的笑著,卻讓陸蘅砰然滿滿都是幸福。
“然然,跟爸爸說加油。”她笑著告訴然然。
“爸爸,加油!”然然大聲喊著,童稚的聲音天真無邪。
陸蘅笑了,他看了看身邊的傅明哲,挑眉,“傅明哲,我今天肯定會贏!”
瞥了眼沈漫和然然,傅明哲操起球杆,“陸蘅,這一局可以算你贏,可你能不能贏到最後恐怕還要看造化!”
砰!
砰!
兩杆球出去,陸蘅的在空中畫出個優美如彩虹的弧度,準確落入球洞。而傅明哲的,雖然早早落下,卻也竟穩穩滾落進球洞裏,不相伯仲。
沈漫垂眸,無奈的抱著然然坐在了場地外的休息區裏。從那兩顆球,她足以看出陸蘅和傅明哲的心思,但對他們兩個她都無意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