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的雪花著了魔般的飄灑了整整一夜,次日沈漫醒來拉開窗簾,她的世界已經被冰雪完全覆蓋。
“媽媽,雪,還在下嗎?”然然迷迷糊糊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
沈漫笑著回到孩子身邊把他從被子裏抱出來,幫他穿著小小的衣服,“已經停了,可是外麵已經全部都是白色了,很美很美呢!”
“白色……”然然偏著小腦袋思考著白色的定義,突然他伸出手摸了摸沈漫的臉問,“是和媽媽的臉一樣的顏色嗎?”
“媽媽的臉?”沈漫握著兒子的小手不解的問。
“膚白如脂,不就是白色嗎?”然然搖著小腦袋問。
嗬,她兒子居然會用這樣的形容詞,那小模樣風流倜儻的,還真有幾分陸蘅的韻味,長大該有多少女孩兒為他傾倒啊!沈漫暗自想著,笑問,“誰教給你的詞?”
“爸爸,爸爸呀,爸爸說媽媽的皮膚就像羊脂白玉一樣,可漂亮呢!”然然咯咯的笑道。
“那爸爸還說什麼?”沈漫好奇起來。
“嗯……”然然點著肉嘟嘟的小腮幫子想想,認真的說,“爸爸說,媽媽的眼睛是像黑色寶石一樣透亮的,媽媽的嘴唇,是像陽光一樣溫暖鮮豔的,還說,媽媽就像風雨中的白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小家夥頭頭是道的說著,全然不知自己的媽媽竟然已經偷偷臉紅了。
她從來不知,陸蘅會把這些美好的詞語全部都擁在她的身上。
“爸爸說,媽媽是詩裏麵的女子。”然然得意的咬著小腦袋,看著兒子那傲嬌的小模樣,沈漫不禁輕笑。
“可是……”然然突然失落的垂著肩低下頭,輕輕的說,“可是,然然都看不到媽媽……”
沈漫的笑容驟然凝固,心酸成一片。她抱住兒子,輕輕得安慰他,“沒關係然然,爸爸說過,隻要作了手術然然的眼睛就能看到了。”
“嗯。”然然乖巧的點點頭,朝著沈漫笑,“媽媽,然然會很堅強的!”
“對。”沈漫心疼的笑笑。
“都醒了?”陸蘅推開門站在門口,看到她們母子兩個相依為命的模樣便覺得有些蹊蹺,擔心的進來輕聲問沈漫,“怎麼了?”
“沒事。”沈漫避開了陸蘅的目光。
他說過已經找到合適的眼角膜,可是已經過去這麼久,然然都快四歲,早已到了可以做手術的年齡,陸蘅為什麼卻再也不提給孩子做手術的事情?沈漫不想埋怨他,可是,難道當初是為了安慰她而騙她嗎?
“早晨怎麼了?”車上,陸蘅忍不住問沈漫。
他看得出來,她這一早晨都是心事重重的。沈漫看向他,本想問,可想想今天是特殊的日子,隻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擔心,今天的董事會不知道又會怎樣!”她說著歎息。
“放心,有我。”
陸蘅簡單的道,把沈漫擁入懷中。
雪後的米藍酒店別有一番光景,號稱全國最美的會議室是位於米藍酒店中央花園中的藍色獨棟建築,整個樓全部是塑鋼玻璃,有開放的陽台,雪中的花園別有一番情致,引得那些理事們紛紛站在陽台上欣賞美景。
蘇黎遠遠的坐在會議室的角落裏,那些平日裏奉承她的理事今天都當她不存在似的,許多人都說她即將失寵,因為沈漫回來了,而且是以那樣高貴的身份歸來……
想到這裏,蘇黎豆蔻的手指不禁狠狠收緊。
憑什麼,她好不容易才得來的榮耀和富貴,憑什麼被沈漫給奪去。這些年,她苦苦的熬著守著,機關算盡隻等做陸家女主人的那天,可是到如今她的努力卻因為沈漫的出現全部化為灰燼!她恨,可她必須忍,忍下去才能得到更多!
蘇黎笑起來,那張原本就柔弱的臉,露出的笑容分外可憐。
陸蘅帶著謝言走進來,蘇黎立刻站起來迎上他,可是他很快就被一群理事包圍了。
“沒想到米藍酒店還有這番景象,難怪被稱為全國最好的酒店。”
“如此獲得國際評級也不為過啊!”
理事們紛紛誇讚著米藍酒店的美景,陸蘅輕巧的一一應付著,並不多言,隻在他的位子上坐下,掃了掃周圍,最終才發現了坐在角落裏的蘇黎,她遠遠看著他笑了笑,那種笑容是很溫婉淒楚的,可陸蘅竟多一眼都沒有,掃過她,直接回到麵前放著的文件上。
見陸蘅來了,理事們也就紛紛坐回來。
陸蘅看了眼手表,沈漫去拿資料,怎麼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