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我回到了軍營,剛放下馬鞭,邢沛天就殺進了我的帳篷。
“小祖宗,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怎麼了?出什麽事了?”我快速扯開衣帶,把滿是灰塵的外衣扔在地上。
邢沛天口氣嚴肅而急迫的說道:“皇上的聖旨到了。”
我停下手,蹙起了眉頭。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東王容之,征收赤奴,居功至偉,現加封為雍王,掌管京畿重地,望其急速歸京,欽此。”
我再三叩謝,站起了身。宣旨的官員笑嘻嘻的遞過聖旨說道:“恭喜雍王,皇上對您可真是聖恩隆眷啊,但不知王爺準備何時回京呢?”
我笑著說道:“這個恐怕還得一段時間,我軍中事務繁忙,就不多陪你了,你下去休息吧。”
“王爺,我來的時候,皇上對我說,希望您盡快回京。”那官員不依不饒。
“我知道了。”我不耐煩的揮揮手,讓人把他帶下去了。
夜晚,眼前的燭光跳躍著,忽長忽短。父皇的聖旨攤在桌上。
“望其急速歸京。”我的手覆蓋在這句話上,慢慢的收攏,把聖旨攥成了一團。
此後一連數日,我都在忙碌。聽衛兵講,邢沛天和那個宣旨的官員幾次找我。我聽了,隻是微微一笑,並不理會。
這日,我帶著一隊親兵,又駐紮在外麵。吃過晚飯,我一人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拿出那隻簫管,嗚嗚咽咽的吹了起來。自從在煙竹山吹奏之後,就把我的癮勾了上來,每天不吹一會兒,就好像少了什麼。
草原的夜晚非常的安寧,漫天燦爛的萁鬥之下,隻有小蟲在輕輕的鳴唱。臨風而立,我聽著自己的簫聲,在夜空下蔓延,在黑暗中傳遞,微閉了眼睛,任憑那調皮的風,撩起我的頭發,掀起我都衣衫,我都不管,隻是全心全意的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世界之中。
秦穀四處張望著,尋找著十三。夜色籠罩了一切,他隻能憑著聲音,一步步的摸著路。這次出來,十三特地點了他跟著,讓他覺得很榮幸,他早就聽說了十三的侍衛犯錯的事,也一直想著能頂替楚凝的位置,到十三身邊伺候。可沒想到,這次出來,王爺居然真的點了他跟著,這無論如何,讓他覺的有點像夢一樣。
他看到了十三,卻差點停止了呼吸。不遠的地方,十三立在一處斷崖上,卸去了白天的盔甲,他隻穿著一襲銀色的袍子,頭發散開著,披在肩膀上,側麵看去,一輪新月正淺淺的勾在他的頭頂。月色暗淡,卻遮不住他的光華,他的魅力仿佛是從身體內部發出的,即使在這樣暗淡的月光下,他的風采依然讓人無法移目。
秦穀仿佛受了蠱惑一樣,輕輕的向著十三走去,好像怕驚動他,可是如果有誰能在這時候看到秦穀的眼睛,就知道他有多麼生氣。他像豹子一樣,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越走越近,他優美的弓起了腰,一個餓虎撲食,飛一般的掠了過去,直接把十三撲倒在地,死死的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