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手稿》的視閾下的文學創作動機
文學語言學研究
作者:梁曉輝 郭曉暉
摘 要: 馬克思在《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中對人的行為進行了全麵的分析和界定。基於《手稿》的視域對文學的創作動機進行研究會發現,文學創作動機發生於對“不平衡”的適應;文學創作動機以掌握外在世界為目的;文學創作動機以驅除精神“異化”為旨歸。
關鍵詞: 創作動機 不平衡 異化
文學創作動機從屬於文學創作的發生階段,它驅使作家致力於畢生的文學創作事業。在這股內驅力的驅迫下,作家不斷勞動、創造。就其概念而言,“簡單來說,創作動機就是驅使作家投入文學創作活動的一股內在動力”[1]。馬克思在《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中對人的行為進行了全麵的分析和界定。從《手稿》的觀點入手,對文學創作動機進行研究,有助於我們從一個更科學的視角對文學的創作進行把握。
一、文學創作動機發生於對“不平衡”的適應
作為能思主體的作家觸景、觸物生情,感受到所處周圍世界的不平衡,環境觸發了其內在情感世界的跌宕,在極度的感情洶湧之下或激烈的思想交鋒過後,一種強烈的、急於表達的欲念就會噴薄而出。在中國傳統的文藝心理學層麵,“物感說”很能夠說明這點,“感於物而形於聲”的過程即是由於創作動機的驅使而進行創作的過程。是以優秀作家在進行創作的初始階段會有藝術發現,以藝術發現為導引,產生創作動機。
馬克思指出:“一個種的全部特性,種的類特性就在於生命活動的性質,而人的類特征恰恰就是自由的有意識的活動。”[2]“自由的有意識的活動”正是人的自由自覺性,這是人的類特性。自由自覺性是人的根本屬性,“自由”體現人“真”的一麵,人是自由地生活,認識規律;“自覺”則體現出人的主體追求,是主體主動的價值尋求。文學的意識形態屬性決定作家的創作活動無可辯駁屬於“自覺”範疇,通常認為外在世界——包含自然、社會生活和人——經由感官進入大腦,再通過藝術加工才成為我們所見到的文學樣式。這種藝術加工實質同樣是“感於物而形於聲”的過程。借助這個過程,我們可以發現作為自由自覺的創作個體,作家對外在世界的“不平衡”有著一種近乎天然的感知,並且力圖能夠適應這種“不平衡”,進而實現自身的發展。
自然界不是人之外的世界,而是同人相聯係的。“因為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3]。人類學研究表明,人類產生之初,原始人與其所處的周圍世界是一種被動的和諧共生態,“人靠自然界生活,自然界是人為了不致死亡而必須與之不斷交換的、人的身體”。人的任何行動都在自然界進行,人的行動乃至思想都被動地適應自然。由此看來,創作動機的出現是作家自由自覺的類特性的表達使然。優秀的作家對外在世界的感知更為敏銳,在與自然界、與社會、與他人之間的碰觸中,他會本能性地驅使自己通過創作的途徑實現對外在世界的適應。一般認為,歌德創作《少年維特之煩惱》的動機是在自己陷入“第三者戀情”之中或之後,嚐盡了各種酸甜苦辣,終於壓抑不住的愛與負罪感的矛盾,在書信中完成了自我傾瀉,隨後心理平衡得到恢複。
二、文學創作動機以掌握外在世界為目的
從馬克思《手稿》的視域出發,情感的跌宕或者心靈的矛盾與苦難隻是形成創作動機的外在表現,不過是對作家思維情感的狀態描繪,引起這種情感的跌宕或者矛盾的苦難的深層原因實質是作家本身掌握外在世界的要求。人的活動是有意識的生命活動,“有意識的生命活動把人同動物的生命活動直接區別開來”[4]。文學創作動機以掌握外在世界為目的根植於人的本質構成。人自身最早是一種適應世界的存在,反映在文化上的表現是對“天人合一”的追求。在適應世界的過程中,作為主體的人同樣發現最好的適應世界的方式實際上是掌握世界。於是,有意識地對外在世界進行掌握,人勢必受到衝擊,以致悲傷、痛苦乃至煎熬,有礙於人的日常生活,我們就必須力圖以某種方式維係、保證生命活動的正常進行。作家的創作就是某種方式中的一種。歌德還是巴爾紮克同樣都是內心矛盾的克服,同樣達到的是心理的平衡,實質兩人無論是在創作還是在行動上都表達出一種改變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