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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喊了這一聲過後,我已經找到了手電筒。猛然打開它四處照射的時候,那隱匿在黑暗中的人很快現形:這人大概是個殺人的老手,身上有一股濃濃的煞氣,此刻他正對準了我拉弓:他不緊不慢,拉弓的動作自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優雅,這種無數殺戮淬煉而成的優雅比粗糙的勇猛更使人害怕——起碼在看到他之後,我有一瞬間完全不能動彈!

“為什麼?”我關掉手電筒,一麵護著季遊一麵咬牙問他。

這種人不會懼怕光線,麵對他,我們沒有武器,隻有拖延。

……

沒有回答,那人靜靜立在黑暗中,卻因滿身殺氣而有著無比強烈的存在感,我感到自己護著季遊的手已經在不自覺地微微發抖了——在我過去十幾年的生活中,從未有過一刻,讓我感覺自己離死亡這麼地近又這麼猝不及防!

“沒什麼特別的理由。”以為那人不會開口的時候,他卻開口了——

他說:“隻是命令,定安侯的命令。”

這種冷酷的語氣讓我心裏冒起一股涼意。我不敢回頭看臨弦在幹什麼,也不敢低頭看季遊傷在了哪裏,我幾乎快要絕望了,卻還是強裝鎮定——

“你一直跟在我們身後?”我問他,然後有些驚奇地發現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還不那麼膽怯。

“是。”那人簡短地回答了,雖然已經拉滿了弓指著我,但是卻沒有立即放開——這是否代表,我還有希望的餘地?

我馬上再接再厲:“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跟著我們的?”

“進入地道後。”

難怪!他大概還不知道我們真正的身份。

“我不是城主。”我說,盡量從容坦蕩,不使他覺得自己是在推托。

誰知道那人隻是很輕鬆地說“我知道”。

“如果你是他,你不會活到現在,”他說著,突然換了一種語氣命令我:“把你剛才用來照明的東西丟過來。”

我心裏陡然一沉:丟還是不丟?季遊把它送給我的時候說過的話我還記得清清楚楚。

猶豫不決的時候,衣袖被輕輕地拉了一下——是季遊。

於是我抓起那東西照著那人的臉扔了過去,同時猛然發力拖著季遊往後蹭了幾下。剛蹭到臨弦腿邊,一隻箭追了過來,擦著我的臉沒入臨弦腿中。那人有些惱怒的聲音跟著緊追過來——

“別耍花樣!”他說,既是警告我,也是警告臨弦。

我和臨弦同時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抱歉,密道太黑我看不清楚,”我說,心跳得極快。

臨弦的小動作已經被看穿了,難道我們真的要死在這條密道裏?

仿佛是回應著我無聲的呐喊,那人突然要求道:“喂!過來給我把那東西撿起來!”

我心中一喜,悄悄在臨弦衣服上拉了一把,然後扶著季遊靠在牆上便要過去。誰知季遊不肯放手,臨弦也突然跨了一步站到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