桅子花白花瓣,落在我藍色百褶裙上。
愛你你輕聲說,我低下頭聞見一陣芬芳。
那個永恒的夜晚,十七歲仲夏,你吻我的那個夜晚。
讓我往後的時光,每當有感歎,總想起當天的星光。
那時候的愛情,為什麼就能那樣簡單。
而又是為什麼,人年少時,一定要讓深愛的人受傷?
在這相似的深夜裏,你是否一樣也在靜靜追悔感傷,
如果當時我們能不那麼倔強,現在也不那麼遺憾?
七月,太陽在一年中算是毒辣到了極點了,陸媛背著鼓鼓囊囊的大背包回到辦公室,新買的立式空調溫度堪堪顯示為二十六度。
“熱得要死也不說把溫度調低些,” 陸媛叨咕著,手指上下幾次,溫度轉而顯示為十八度,“搞定,”她一笑,回到角落裏自己的位置,埋頭整理起剛剛的采訪稿件。
忘了介紹了,陸媛,今年二十有三,大學畢業一年整,目前職業,社會新聞記者。
她供職的報社是一家成立不久的都市晚報,人員流動性強。特別是最近,市裏幾家著名的晚報都在大舉擴版招人,弄得總編每天都氣急敗壞,招聘的都是大學畢業的新人,好容易培養成一個能上手的記者,還沒來得及讓他發揮出該有的作用就別人挖走了,擱誰都夠上火的。
創業期的報紙大都差不多,沒有太多的空間,一間一百坪不到的屋子裏,劃分成三個區域,以大門為中線,左邊是文體娛樂專副刊,中間是經濟新聞,右邊則是時政、社會兩個新聞部的大集合。
下午是寫稿的時間,天又這樣的熱,沒有任務的記者大都留在辦公室中,這極大的違背了總編“新聞是靠腳寫出來的理論”,果然,不一會,瘦高的總編輯便推門而入了。
“誰把空調溫度弄這麼低?”第一句話,自從辦公室裏添了這惟一的現代化電器產品之後,每天,總編一開口便再沒說過其他的。
回答他的是沉默,有人是寫稿寫得入神沒聽見,更多的人是聽見也裝作沒聽見。
“這個,小陸,你去一下。”一張傳真紙放在了陸媛麵前,細看,是一個電影節的活動時間表,陸媛立刻頭大起來,“總編……”正想為自己找個推卻的理由,卻見總編早頭也不回的走了。
娛樂新聞的記者跳槽是昨天的事情,電影節的宣傳卻在今天晚上就開始了,“害人非淺”陸媛咬牙切齒,卻無地放矢。
電影節的第一項活動是晚間舉辦的歡迎宴會,友好會館,市內著名的五星酒店,和所有歡迎宴會一樣,自助用餐。跟著攝影記者的腳步一進入大廳,陸媛便被五光十色的美味吸去了全部注意力。
“其實,我也是想好好的采訪幾位明星的。”陸媛在取盤子的時候自我安慰,“但是他們認識我,我卻不認識他們。”別懷疑,陸媛其實也很委屈,她上學的時候父母看得緊,除了暑假在家偷看幾集電視劇,開學典禮看一場紅色經典電影之外,她的課餘生活與娛樂完全不沾邊。好容易上班了,每天累得和驢一樣,回家除了睡覺再沒有多餘的精力。所以她對明星的認識基本還停留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的水平。四大天王、無線五虎,關芝林、趙雅芝,林誌穎,放眼一看,一個沒來,所以,這樣的場合,除了吃也就沒什麼可幹的了。
“陸媛,快過來。”正沉浸在美食當中的陸媛被攝影記者田楓一把奪去了手中的叉子,拉她到了一張桌前,幾個記者正圍著一個滿臉青春痘的年輕男子問著什麼。
“請問您準備什麼時候再推出新的專集?”
“請問您新專集的主打歌是什麼?”
“請問您怎麼平衡演藝事業和歌唱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