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要去修理電表,早晨陸媛便隻清清爽爽的穿了件套頭的休閑服、牛仔褲,配上大背包、馬尾辮,對著鏡子一照,整個人覺得年輕了似的,眼角眉梢都飛揚起來。
回老房子的路上,她仔細回憶安裝保險絲的細節,此前她也隻看老爸弄過,不過今天家裏得空的隻有她,“有困難要上,沒有困難製造困難也要上,”她安慰自己。
電表設在悠長的外走廊裏,陸媛圍繞它走了幾圈,感覺無從下手。這也難怪,畢竟火呀、電呀的東西都是兒時嚴禁接觸事物,手向前每伸一寸,陸媛仿佛都覺得自己就要觸電了,感覺火花正在自己身上吱吱的亂竄。
“沒事、沒事!”她反複安慰自己,可是半天也沒有一個鄰居出來,看來上帝隻能拯救自救的人了,她想,從包裏拿出電阻絲,她開始在電表上比畫,該剪下多長的一段才合適。
“你要幹什麼?”在她終於手忙腳亂的剪好電阻絲的時候,一隻手自背後突然伸出,阻止了她下麵的動作。
“林——浩?”她驚訝的回頭,發覺自己有些磕巴起來,不知是被眼前的電老虎嚇的,還是被身後的某人嚇的。
“我來!”林浩簡單的做一個閃開的動作,接過陸媛手裏的電阻絲,拉下電閘,三下兩下擰好了,才回頭看目前仍很驚異的看著自己的人。“貌似我們也見了幾次了,對了,最近的一次就在前天吧,你用這麼見鬼的表情看我幹什麼?”
“沒有,謝謝你。” 陸媛猛然回神,這幾天她受到的驚嚇不少,好在她神經比別人粗了不止一號,“隻有點意外,這裏也是外景的拍攝地嗎?”
“我休息,上午沒我的戲份,”林浩說,“難得老朋友見麵,敘敘舊吧。”
“你也說我們前天剛見過麵,而且我也不記得有什麼舊好敘。” 陸媛想想說,“我和你不一樣,我很忙,走了。”
“去哪?我送你。”林浩也不惱,跟在她身後,一起下樓。
“你怎麼到這裏來了?” 陸媛猛然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
“我家一直住附近,你忘了?”林浩說。
“你不是住北京嗎?” 陸媛問。
“我住北京,不過我家在附近,”林浩決定停止這個無聊的話題,今天他好不容易休息一上午,意外的睡不著覺,於是開車在外麵閑逛,於是走到了老房子的樓下,更於是碰見了陸媛,他正覺得今天天氣著實好得可愛,卻不想他和她的話題永遠這麼沒有建樹。
“去吃飯吧,我請客,”林浩拉開車門,讓陸媛上車。
“吃哪頓?早飯還是午飯?早飯我吃過了,所以不能再吃,午飯時間距離還遠,而且我不太餓,” 陸媛說,言下之意就是不吃。
“我還沒吃早飯,如果你願意一直吃到午飯時間我也不介意,”林浩揉了揉頭,“我今天很閑,可以奉陪到底。”
“為什麼我要和你吃飯?” 陸媛攔住林浩欲起車的動作,“先給個理由。”
“我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是記者了,”林浩無奈般向後靠了靠,“第一,前天你采訪我,而我很合作,沒有為難你;第二,電影節的時候你當中問我私隱,我看在老朋友的麵子上,沒有讓你下不了台,還好心回答了問題;第三,當年我把你介紹給我最好的哥們,你就是這種惡劣的態度,轉身就走,讓我很沒有麵子;第四……”
“停!” 陸媛惡狠狠的打住他,她怎麼忘了,自己靈牙利齒,早不是昔日吳下之阿蒙,但是麵對的人也長進不少,再說下去,估計他能例舉出上百條自己虧欠他的理由,為了耳朵清淨,還是按他說的辦最好。“去吃飯,早飯、午飯、晚飯一起吃了,撐死你這個小肚雞腸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