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總喝了不少酒了,大家點到為止吧,點到為止。”副社長和淩君天說了什麼,陸媛站在身後基本沒聽到,隻看見他殷殷的在淩君天的杯子中倒入了一些紅酒,口中說著點到為止,舉杯時,還是一飲而盡。
攝影記者也舉杯將滿滿一杯紅酒幹了,剩下陸媛一邊一眼一眼的偷瞄著淩君天,一邊也不情不願的把杯子抵到嘴邊,啜著酒犯難。她沒酒量,也不愛喝酒,一瓶啤酒的量今天已經灌進好幾杯紅酒了,感覺頭有些暈暈的,這一大杯紅酒下去,她可真不保證自己不喝趴下。所以她思量,隻要瞄見淩君天喝一口把杯子一放,她就渾水摸魚,跟著領導往下撤退。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淩君天也像她一樣不喜歡喝酒,手緩緩的伸出,托起杯子,卻遲遲不往嘴邊放,眼睛倒是輕輕一抬,竟似在等著陸媛幹杯的樣子。
副社長順著淩君天的視線自然也看到了陸媛酒杯裏的進度,這時清了清嗓子,聲音不算大的咳了一聲,陸媛自然是聽得到的,隻能暗自在心裏詛咒淩君天真不是好餅,對女士連一點客氣和謙讓也沒有,不就有幾個臭錢嗎,拽的二五八萬似的。不過想歸想,為了不讓領導覺得她笨到無藥可救,她還是硬著頭皮把酒灌了進去。然後一邊笑著舉了舉空杯,一邊狠狠的瞪了淩君天的側臉一眼,她相信,如果目光能用來殺人,她已經把淩君天千刀萬剮了,什麼仇都報了。
“聽說記者的酒量都好,今天見識到了。”淩君天看著陸媛把酒喝幹了,才舉起杯,卻也隻是輕輕啜了一口,倒是含笑和她們副社長說了這麼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陸媛在心裏又把淩君天的祖宗八代一並問候了一遍,才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回座位,酒勁一波一波的開始上湧,別人和她說什麼,她都覺得好笑,也許不是好笑,就是她臉部的肌肉不受控製,一直有向上揚起的牽引力。而此時,她整個人好像在遊樂園的轉椅裏坐得久了,腦子裏生出一股力量,直要帶動著身子也轉個不停。這讓她有些煩躁,更煩的是,她覺得桌子在眼前一直轉來轉去,她就想,不知道是誰還沒吃飽,沒吃飽你就吃呀,幹嘛一直轉桌子就是不夾菜?
好容易靠到曲終人散,領導們互相謙讓著出了門,上了電梯消失不見,陸媛才咬了咬嘴唇,努力搖晃的站起來,混在人群中出來。外麵風很涼,整個人被風一激,頭腦不但沒有清醒,反而越發昏了,有點東南西北不辨的感覺。副總編開車來的,早走了,攝影記者也沒少喝,他們本來就不熟,自然不會管她能不能回去,其他媒體的人更是三三兩兩閃得飛快,到最後就隻剩她一個人。
醉酒的女人站在酒店門口似乎不太好,陸媛想了想,還是勉強走到距離這家酒店有一定距離的地方,才茫然的四下看去,到處都是燈光,路燈的光,街邊樓體上亮化用的彩燈的光,還有馬路上滾滾車流的光,就是沒有一盞燈指點她,回家走哪個方向。
她發愣的時候,有幾台出租車在她麵前減速,她也不知道攔下。後來就是一陣熟悉的音樂在耳邊唱個不停,她想了半天,才記起這是手機的鈴聲,專屬於林浩的,於是費力的摸出來,竟然已經有好幾個未接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