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天鴻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蕭遠,如果真是你把雲雲藏起來了,就算掘地三尺,我也會親自把她找出來。
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個不眠之夜了,自從雲雲失蹤後,他便開始無心學業,雖然知道臨考在即,可他根本無法靜下心來複習。整天就對著單雲的照片發呆,有好幾次他看見雲雲從照片裏走了出來,但是當他伸手撫上那熟悉的容顏時,才發現隻是一場空夢。
後來,他幹脆休學,和單家人在一起等著雲雲的消息。身為教授的父母極力反對,但始終拗不過他。他知道,如果沒有雲雲,畢不畢業根本就不重要。眼見同學一個個順利畢業,有的走向工作崗位,就像秦菲那樣。唯有他這個曾經的高材生在臨近畢業前冒天下之大不違地休學了,這確實令全校師生都跌破眼鏡。同學們在背後紛紛議論,什麼“英雄難過美人關”“,應有盡有。
半年來,他每天第一個出門,最後一個回家。白天不是醫院裏,就是拿著雲雲的照片滿大街地瘋狂找人,尋人啟示登了又登。一段日子下來,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其實他照顧晴晴,真正的目的是想和單家的人在一起,這樣一來,隻要一有雲雲消息,他便會第一時間知曉。也許這種做法很可笑,但眼下除了這個,他真的想不出還能為雲雲做些什麼。
現在好不容易有點頭緒,他決不能錯過。今天他也見識到了蕭遠司機的車技。事情不會隻是“偶然”那麼簡單。不過他應該也不會繼續追查,畢竟這種有錢人被狗仔隊跟蹤是常有的事情。現在蕭遠已經有所洞悉,他也必須改變一下策略。
病房內,程美玉削著蘋果,單明則盯著手機銀幕關注今日的股市。
“叔叔,阿姨,你們早。”蕭遠提著一籃新鮮的水果進門。
程美玉忙放下手中活兒,“阿遠,你這麼忙,就不用三天兩頭地往這兒跑了。”她把牆角的凳子搬來:“來,坐這。”單明也上前招呼。
“謝謝阿姨。”
“都一家人,你客氣個什麼呀?”程美玉諂媚地笑著。
“是啊,阿遠,你那麼忙,真的不用經常來的。”單明倒杯茶,遞給蕭遠。
“叔叔,阿姨,你們不要這麼說,這是應該的。”蕭遠接過茶杯後落座。
單明在離蕭遠半步之遙的床邊坐下,無奈地搖搖頭:“哎,我想把女兒托付給你,可她沒這個命——”
沒等單明說完,程美玉一口打斷:“哪會?你胡說些什麼呀?剛才主治醫生來巡房,還說晴晴的情況好轉了很多,腦中的血塊也在逐漸散去。她是隨時有可能醒過來的。”她邊說邊觀察著蕭遠的情緒。接著,她笑臉朝向蕭遠:“阿遠,你不知道,這麼多年來,晴晴就念著你,這孩子對你沒得說。”
因為蕭氏家族有規定,凡是繼承人在沒有完全掌控家族生意前,是不能涉及談婚論嫁的。蕭遠一聽便知程美玉的言下之意。晴晴在床上已經耗上了半年多,什麼時候醒、能不能醒都是未知之數,程美玉是擔心自己會棄之離去,所以就利用晴晴的感情令他產生愧疚,從而盡量挽留他的心。
“我一定不會辜負晴晴的。”。
得到如此滿意的答複,程美玉總算鬆了口氣。看來蕭遠對晴晴應該到了死心塌心的地步,這樣她也就放心了。
“美玉啊,你去買束花來,瓶裏的花都沒香氣了。房間盡是藥水味兒。”單明有意地支開她。
“好,我現在就去。”行至門口,回頭:“阿遠,我出去一會兒啊。”她對待蕭遠的態度是極致小心,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程美玉前腳出門,單明就迫不及待地問:“阿遠,雲雲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嗎?”
“我已經加派人手找了。”蕭遠貌似內疚地說。
“真是麻煩你了。”盡管沒有任何進展,單明對蕭遠也是心存感激的。
“叔叔,你別這麼說,我也沒幫上什麼忙?晴晴的姐姐到現在也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過了半晌,單明發自肺腑地說:“我真不知道是造什麼孽?兩個女兒,一個躺在醫院裏,另一個又下落不明,哎!說起來真是難為你和天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