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臨近,一輪明月緩緩從雲層中透出光來,下麵跪著的人團團圍著祭壇,仰頭看著月亮緩緩的升到正當空。
大祭司白衣翻飛,臨於祭壇之上,仿佛天外來客。時澈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他,大祭司一閉目,那顆碧寒珠緩緩升到半空中,他抬眼,額頭的寶石瞬間發出耀眼的光芒,似要與月爭輝。
此時的月亮似乎也要比平時亮上幾分,他將手中的法杖一指,一束幽光從法杖中射了出來。那光穿過碧寒珠,直直地打在聖女的額頭。下麵的臣民都歡呼起來,又開始行跪拜之禮。
時澈見時機成熟,提劍在手,淩空飛起,直衝著碧寒珠而去。
大祭司的眼神一滯,但是無奈施法之時不能中斷,他隻好眼睜睜看著時澈伸手去取那碧寒珠。下麵跪著的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沒有人敢上祭壇,也沒有人出聲,四下變得寂靜起來,時澈反而覺得有些心慌。
這時,一個身穿夜行衣的人騰空躍起。他竟然藏身於距離祭壇僅一丈的地方,這麼近的距離卻沒有人發現他的存在,他是如何做到的?時澈心裏一驚:不好!此人必定也是衝著碧寒珠而來!
盡管時澈的動作很快,可是近水樓台先得月,那碧寒珠還是被那人一把奪走。剛剛祭壇上的一片光亮瞬間都被四周的黑暗吞沒,隻剩下大祭司額心的那枚寶石還在閃著幽光。
時澈見狀,立即跟隨那人的步伐,一路緊追不舍。此時的祭壇下麵,一片混亂,大家都陷入了驚恐之中。大祭司略微斂了斂神,道一聲:“聖女已定,稍安勿躁,我自會去處理此事,今日大禮已成,各位就先散了吧!”
隻一句話就將混亂的局麵穩了下來,大家都深深相信著他們的大祭司會將碧寒珠取回來,在南疆人的心目中,大祭司是不可戰勝的,所以所有的人都有條不紊的離開了現場。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隻剩下新聖女一人還站在祭壇之上。
“是他回來了!與你們無關!”
時澈一路尾隨著那個人在山林之間穿梭,那人的輕功極好,一路腳下生風,在樹與樹之間攀爬跳躍,竟像一隻猴子一樣的靈動。而且他走的路線曲折蜿蜒,雜亂無章,似乎是有意要甩掉時澈,不想與他正麵交鋒。
南國的樹木長得格外的蔥鬱,時澈隻好用手中的龍躍劍,一路披荊斬棘,走的不似那人一般輕鬆。時澈也顧不得疼惜這龍躍劍。如此絕世寶劍,此刻竟像農夫手中的砍柴刀一樣。
終於,到了一個開闊的地界,時澈才有功夫看了看四處的地勢。沒想到,不知不覺之間。他們竟然來到了這一帶的最高峰,此處可以遍覽群山,四周的苗寨就像是稀疏的星辰一樣散落在群山之間,閃著點點火光。
也許是離天更近了些,一輪明月變得巨大,似乎伸手就可以觸碰到那冷冷的光輝。月亮下麵有一道黑影,是那人負手站著,似乎是在等著他來。
“你是誰?要那碧寒珠有何用?”時澈問道。
“你小子好膽量,隻身一人竟敢在大祭司的手中搶東西!”那人的聲音很清越,在這深夜的山穀間回蕩著,清冷之氣更盛幾分,但是字裏行間倒是由衷的讚賞。
“多謝誇獎,不知前輩為何要取此珠?”時澈聽他說話已經將近不惑之年,而且看他如此身手,說話的狂傲不羈,想著他該是個老江湖了,叫一聲前輩也不為過。
“這珠子對我也沒什麼用,今日我是要用它來玩一場賭局!”那人將碧寒珠在手中把玩著,似乎當它隻是尋常的一件玩物。
“賭局?不知前輩指的是什麼?”時澈沒有聽明白他到底要做什麼,以為他要和自己打賭。
“小子!既然你有如此膽量,不如你也加入這個賭局玩玩,怎麼樣?”那人轉過身來,月輝下的一張臉變得清晰可見。古銅色的肌膚上嵌著一雙明亮的眼睛,在月光下閃著粼巡的光,一眼望去,深不見底。
自眉心向右眼角處的一條長長的疤痕十分惹眼,就像一條小指般粗的百足蟲趴在他的臉上,在夜色中顯得尤為可怖!
“你!你是……”時澈露出驚恐之色,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就是令修羅場膽寒的術士!世界上唯一一個能夠與大祭司正麵交鋒的術士!
“算你小子有眼力!今日就是我與他一決生死的日子,你小子來的是好時候,正好可以看一場比試。”時澈早就聽過多年前那一戰,他與大祭司的生死之戰,可是大祭司沒有殺他,而死給他留下了臉上的這道疤,也是一個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