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掩映下,小院裏透出微弱的燭光。裏麵的兩個人麵對麵坐著,相對無言。
時澈正在想著怎麼拒絕阿玉的要求,而阿玉卻在想著自己有什麼理由可以讓他同意自己的要求。這兩個人此刻就好像是在博弈,輸贏就在一念之間。
“怎麼樣?你能不能做到?”阿玉先開了口。
“你有什麼能力能夠幫我?”時澈喝了一口茶水,似乎並沒有答應她的意思。
“我手中有李孝逸的把柄,隻要你願意,我可以讓他永無翻身之地!”阿玉的語氣很堅定。
“他可是你父親的好友,這些時日一直是他在援助你,你這樣做難道不是忘恩負義麼?”時澈對眼前這個女子又多了幾分防備,這樣輕易就可以出賣李孝逸的人,不得不防!
“嗬嗬,他也可以算作我的恩人麼?他幫我,隻不過是將我作為一枚棋子罷了!若是我這樣就算是忘恩負義的話,你對無顏,難道就不是忘恩負義麼?”阿玉爭鋒相對,絲毫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錯處。
“罷了,既然你這麼覺得,我也不便說你什麼,這些事情是你自己的事情,我隻關心涉及我利益的事情。你知道的,我是個商人,從來不作賠本買賣!”時澈的聲音是冰冷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每一次的交集對於他來說就是一次交易而已。
“哈哈哈,果然是麝月的少主!”在阿玉的眼裏,這個麵無表情,冷漠的時澈才是她認識的那個他。也許雲杞喜歡的是時澈的溫柔體貼,可是她阿玉就是喜歡這個冰冷的他。
這樣的時澈和她自己是多麼的像啊,也許就是這份相像,才讓她想要從他那裏獲取一些溫暖。
“我還有些顧慮,等我過幾日再答複你吧!”時澈皺了皺眉頭,將手中的茶杯放下。阿玉難道隻是因為想要嫁給他才提出這個條件的?時澈的心裏並不確定。
“好,我隨時恭候!”阿玉知道他生性多疑,而且,最主要的是他還顧忌著雲杞的看法。若是他真的娶了自己,他們就再也沒有可能了吧!
阿玉給他時間去決定,畢竟她也不想強求。她轉身出門,很快就被夜色吞沒了。
第二天一大早,時澈就去找雲杞。
那時候她剛剛收拾好房間,言墨已經和玲瓏一起先去用早飯了,就剩她一個人在小樓裏。
敲門聲響起,雲杞想著是言墨忘記帶什麼東西了,回來取的,就笑著回應道:“阿三,是不是又忘了什什麼東西啊?”
“看來你和那個傻子在一起過得挺開心的嘛!你就這麼快的把我給忘了?”熟悉的聲音,雲杞可以感覺的到他話語裏的悲傷和憤怒。
“你怎麼來了?你以後不要一個人來這裏,被別人看見了不太好!”雲杞皺眉,看著眼前的人。他難道不知道在這裏有多少人等著抓他們的把柄麼?
“哦?弟妹就這麼怕被別人看見?我們既然是清清白白,又何必怕別人的風言風語呢?”時澈的笑容沒有了平時的暖意,看的雲杞的後背滲出一層細密的汗來。
“我,舌頭板子壓死人,雖然我們的確沒有什麼瓜葛,可是該避嫌的時候,還是要避嫌的。”
時澈剛剛聽了那一聲阿三就已經覺得自己的怒火難以壓抑,現在她竟然說他們沒有瓜葛?那以前的一切都算作什麼?
“我是來告訴你,我要娶阿玉了。”時澈負手站在門口處,屋外飛簷上的鈴鐺叮叮咚咚的響,可是還是沒能將這句話掩蓋過去。
“恭喜。”雲杞覺得自己的心裏有一陣絞痛,不知道是自己的指甲紮進掌心的疼痛還是心痛。
“我一會去和夫人說,到時候還請弟妹幫忙張羅。”他甩手離開了,留下雲杞一個人看著已經沒有人的門口。二樓的房門正對著遠山,現在望去隻剩下一片煙霧,看不清楚輪廓。
這煙霧在雲杞的眼睛升騰,一滴晶瑩的淚滴順著她的麵頰流下,滴落在腳下。
第三天,是回門的日子。
可是雲杞是一個人回去的,言墨不能陪她回去,而她也不想和他一起回去。至於侍女,她更不想讓她跟著。
回到水月閣,這裏還是以前的模樣,隻是沒有客人在。
“柳兒,你回來了!”白芷知道今天是她回門的日子,一早就準備好了,將來吃飯的人打發了。
“嗯,你們不用這麼大張旗鼓的等我的。”雲杞看著旁邊的人,七月,鬱軒,徐朗,全站在門口,一字排開。“你們不要像送葬一樣,我不是還好好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