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學期間也參加過一次上海的環城賽,哎,我在老家小城市都名落孫山,在大城市參加比賽的結果可想而知。權當鍛煉了唄,重在參與嘛,順便也用腳步丈量了一下這個城市的一段,其實不是全城。
工作之後我就再沒有機會跑步了,別說參加比賽,連平時跑步鍛煉也沒有場地,可惜英雄無用武之地。偶然爬爬山還是可以顯示我的實力的,不過我們這城市雖然兩邊是南山、北山,但熱衷爬山的人多著呢。狹長的城市沒有更多的去處,總不能跑黃河裏去鍛煉吧,雖說黃河不帶蓋兒,我們也得珍惜自己的生命不是?黃河裏挖沙留下的淤泥和暗坑,每年都會吞噬很多無辜的生命。周末上南山上竟然比逛馬路還熱鬧,得挨著別人的腳後跟才能上山。我們這裏是幹旱地區啊,山路上全是塵土,一趟山下來,都快成土人了,哪裏是去鍛煉,簡直是吃土去了。除非像登山協會的山友們那樣,在天亮前一個來回。
我再次熱衷爬山、走路鍛煉是在07年上黨校時,住在北京植物園邊上的杏林山莊,這麼好的條件還不得充分利用啊。連送我們進去的出租車司機都驚奇於“這簡直是個世外桃源啊”,北京的出租司機什麼世麵沒見過呢?每天早上6點起床,和一幫決心要“邁開腿、管住嘴”的姐妹兄弟一起,快步走一趟櫻桃溝,連走帶跑,一路上美景都像快鏡頭切換。走了幾趟簡直腳下都生風了,沿路雪鬆、碧桃、梅花、櫻桃……植物園裏有的是奇花嘉木,喜鵲在樹間倏然起飛,又飄然落下,蝶舞翩躚,蜂戀花叢,別說那還真是個鍛煉的好地方。我們繞過臥佛寺,穿過水杉林,一旦到達傳說給曹雪芹帶來靈感、寫出《紅樓夢》的元寶巨石那裏,顧不上發思古之幽情,直接掉頭返回。這一個來回隻要40分鍾,走到後來的姿勢就是競走一樣的輕快了。
中午吃完飯,我還會約朋友消食散步再去趟植物園,繞著小湖漫步,看看湖光春色,或者去黃葉村、曹雪芹紀念館走走,晚飯後興致好,可能還會再去植物園走一遭。我還獨自去拜謁過大名鼎鼎的梁啟超墓地,古樸厚重的墓碑是他的兒子、建築學家梁思成設計。梁思成先生和夫人林徽因一心想保住北京古城風貌,卻有心無力,徒留遺恨。他們的兒子梁從誡後來辭去公職,致力環保事業,創建了我國第一家民間環境保護團體“自然之友”。梁從誡生前曾經感歎“梁家三代都是孤獨的失敗者”。《作家文摘》有文回憶“梁啟超祖孫三代知識分子的中國命運”中寫到:梁啟超先生先變法後改良,未見於時代;梁思成希望保全北京城古貌,又不能盡其意;梁從誡致力環保,這一局麵也難稱樂觀。梁家三代知識分子,在當時都有名義上的政治地位,但他們的訴求從宏大到細碎,範疇越來越窄,都無力實現,其相似的命運走向發人深思。不過,梁家三代知識分子的傳奇,難容於時代,卻超越於時代。他們在權力把握上的平淡表現,不能遮蓋這三代人所遺留的精神遺產價值。
有段時間,我為了去植物園看鬱金香花展,真恨不得一日看三回,直看得花零落。我陪來京遊覽的我媽去看過,也陪許久未到植物園的昔日同事去看過,也帶尚不知花訊的同學去過,在鬱金香花海前拍的照片簡直像在畫片前的留影。一次在園區聽到兩個老北京對話“哎呀,這植物園我都十多年沒來過了。”我聽了就在心裏笑,嗬嗬,我這個臨時來京的外地人一天就來三遍呢。
有時候植物園跑得不過癮了,我們就去香山。一路走到香山已經有一段長路了,再爬一趟山,鍛煉的強度真不小。畢業之際,班裏組織了一次爬香山比賽,麵對眾多經常爬山鍛煉的、經驗豐富的老選手,我竟然也沒有畏懼,使出我的蠻力氣,甩開手腳往前登。我唯一擔心的是不辨方向的我可別誤入歧途,那不就南轅北轍了嗎?哈哈,那次比賽我不僅是女生裏的第一,也比男生的第一先到達頂點香爐峰,汗流浹背、滿臉通紅地接受了同學的啤酒祝福,我竟然是全班總冠軍呀!雖然有些飄飄然於我的領先,不過我覺得一直給我帶路的徽州才子在最後登頂的關鍵時刻謙讓了我,從他儒雅、含蓄的笑容裏就可以看出來,好男不和女鬥啊。
哎,誰能想到我這麼強健的人會生病呢?我認識的人聽說我生病估計都有點反應不過來呢。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啊。
嗬嗬,說了這麼多,人家馬拉鬆比賽的發令槍後天早上八點才響呢。我跑不了運動賽場上的馬拉鬆,那就來一場人生賽場上的馬拉鬆吧,但願我會拿出我的耐力和毅力,遊刃有餘地堅持跑完全程,人生路上的風景還多著呢。聽不到風聲、雨聲、鳥鳴聲、流水聲,那我就欣賞一路靜美的風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