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紅酒綠的夜晚透著曖昧的氣息,野性激放的音樂將地麵震得亂顫,迷醉的男男女女像相繞的藤條搖擺癡纏,嫵媚的拉開魅夜的帷幕——
酒吧的包房裏,燈光昏暗,淩亂的長條理石桌上擺著幾盤抓散的小食和兩支頹靡的高腳玻璃杯,其中一支已經翻倒在一旁了,杯底殘掛的紅色像血漬一樣,帶著吞噬的誘惑。空氣中彌漫著玫瑰香和酒氣混濁的氣味。我帶著一臉的醺醉倒在一個三十歲的男人懷裏,甜笑著將他剛剛簽訂的三百萬訂單放進我新置的lv包包裏。再充完這份業績,我就可以晉升為業務部經理的位子了。到時候我的愛情,我的事業,將進入一個輝煌似錦的嶄新局麵。
身邊這個冼彬外表溫文而雅,其實就是隻紙老虎,以為在他卓越的外表下會隱藏怎樣的欲望,原來不過是隻要能我一口氣喝下眼前的五支紅酒就答應簽我的單子,而我,毫不費力的做到了。桌上的紅酒已經成了五具空空的瓶子,像戰敗的屍體一樣沉睡在桌角,地麵。流連夜晚,以此謀生的我,怎麼會搞不定區區五支紅酒,也太小看我了。看他長得帥氣斯文,而且年輕有為,才三十歲就獨自經營起一家大型網絡公司,就是動起真格的,我也不覺得吃虧。
記不得自己多少次跟客戶走進夜色,簽訂下一筆筆令人仰望羨慕的大數字,不過那些或斯文或豪爽的外表下,都有一個共同的欲望,付出和回報永遠平等,才能互利。好在我的樣子漂亮性感,對男人有一定的殺傷力,不然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大都市也不可能活得這麼風聲水起。
我在高級的寫字樓裏,白天周吳鄭王的做我的白領,晚上,利用業餘時間拉攏客戶,這也是每一個業務部工作的人需要會做的,沒有多大技巧,就跟吃飯睡覺一樣,是必備的能力。我沒有更多的時間澆灌我的愛情小樹,但我快步入婚姻的殿堂了。有一個還算合適的結婚對象,我們不一定彼此相愛,卻注定要一輩子相互取暖。生活賜於我們的往往不是想要的,卻是必要的。
靠在冼彬的懷裏,擺弄著他皙白而修長的手指,我有些動了情,想象著它彈撥我的身體時將會是怎樣的歡愉。醺意濃濃的仰頭媚笑,“多好看的一雙手啊,染了銅臭的俗氣。”
他輕笑回應,“我們不都在為這銅臭而疲於奔命嗎?”說得沒錯,如果他的手染滿了銅臭,那麼我的身體也染滿了銅臭,我們的賺錢的方式殊途同歸。
冼彬將一支小裝低醇的白酒一飲而入,辛辣的灼熱刺激著他連連咂舌,冰滑的長舌倏地伸進我的口中,向我火熱的索吻,以緩解他的唇齒間的不適。他的吻技很好,讓我漸漸有了沉溺。我攀在他衣領半開的頸間,忘情的迎合……
正在我們進一步的時候,包房的門“砰”的被推開。季濤站在門口,臉上的怒氣,失望,陰晴交錯。
我霍的跳了起來,焚焰的情欲如被一盆冷水當頭澆熄。季濤的出現是我始料不及的。還有一個月我們就將步入婚姻的殿堂,這個時候,我能想得到的後果太多了。我們一個月之後的婚禮,我們共同供的房子,車子……這投彈一樣的震撼將我立刻炸得酒醒了一半。
“季濤,你聽我說!”我步子搖晃著撲到他的麵前,想要對剛才的一幕進行美化。
“還有解釋的必要嗎?”季濤失望的搖頭,“下賤!”在我臉上“啪”的甩了響亮的一記耳光,不給我解釋的機會,風一樣的刮出我的視線。
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麵無波瀾的冼彬,我有些失望。他看戲似的旁觀著眼前每天在夜場不知上演多少回的一幕。對剛才的放縱,我忽然有種莫名的厭惡。抓起我的lv包包,也像風一樣的衝出了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