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玨奉命出使漠北。
收到聖旨的時候我不在府中,不過,他決定帶我一起去的時候,我剛巧從藏嬌閣回來。不管我願不願意,丫頭們都會我收拾了行裝,帶上了必需的物品,然後不敢耽擱的塞滿了馬車。
來不及向紅日和梅仙道別,我便踏上了去通向漠北的茶馬古道。
“玨,聽說去漠北的路線離我父親鎮守的x洲很近,可以順便讓我去看望他嗎?”我略帶著請求的口吻。
“當然,”雲玨悠悠一笑,放慢了騎馬的速度,保持著與我平行的角度,看著我從窗子裏探出的臉,“其實路線我已經計劃好了,現在我們緊趕幾天路,然後繞去x洲,還是來得及按原定日期達到漠北的。”
這樣的一個細心男子待在身旁,我竟在心裏感動起來,一時不知說什麼好。趕快把腦袋縮回馬車,放下簾子。把心裏冒尖兒的情苗按回土裏。我已經不是從前的自己了,不可以再對他心存妄想。
馬車一路顛簸,這是我第二次出遠門。第一次是從家鄉被雲玨接入京城,當然,那次的途程不算遠。而這次,我嚐足了暈頭轉向的感覺,幾乎除了吃喝拉撒,就是睡覺,暈暈沉沉的快要變成植物人了一樣。
臉上再次有了癢癢的感覺,像在西苑的某一段日子似的,像有蟲子在爬。我倏地睜開了眼睛,對上一雙與我一樣漆黑發亮的眸子,眼角微挑,英眉上揚,粉嫩得賽過三月桃花一樣的嘴唇。
我有幾秒鍾的失神,差點忘記了身在何處,差點忘記了麵前的人是誰。
“玨,你幹麻總在我睡覺的時候搞惡作劇。”我抱怨著坐了起來。
“誰讓你睡覺的時候總愛說夢話。”他煞有介事的倒打一耙。
“我,我什麼時候說夢話了。”我不記得自己有這方麵的癖好,再說,喜歡說夢話可不是一件好事,說不定有什麼白天還費勁心神遮掩,到了晚上就不自覺的溜了出去。
他沒理我。撩著馬車的窗簾向外麵張望一會兒,說:“傍晚的時候就可以進入x洲了,我已經派人先行一步去定國公的府上。”
“這麼快!”太好了,我終於又可以見到那個美男老爹了,雖然我跟他和那向位後娘都不是很熟,不過名義上有這麼幾個親人還是挺惹人掛念的,尤其是在心靈受到創作的時候。
我也學著雲玨的樣子,把腦袋擠了過去,心裏一興奮,急過了頭,與他撞到一起。額頭吃痛,兩眼冒起了金星。
“瞧你,還這麼冒冒失失,要是定國公見了你,一定怪我沒好好管束你。”雲玨沒有揉自己的痛處,反而過來揉著我的腦袋,修長的手指還寵溺的點了一下我的鼻子。
“那就把我丟在父親眼皮子底下吧,以後讓他來管我,也好讓你省省心。”我嘴裏這麼說著,心裏酸溜溜的。
“那可不成,”他一把攬住我,輕聲的說:“我不放心!”
我輕輕的笑。
雲玨,難道你忘了嗎?數日前還在因為那副蘭花圖而對我不理不睬,這幾日到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對我嗬護倍至,是你突破心裏的枷鎖了,還是對我越來越遷就了。
窩在他溫暖的懷裏,我繼續睡。
黃昏的時候,耳邊傳來不小的嘈雜,馬車進了城。
我趕快摸摸頭發,擦擦臉,急急的問雲玨,我的儀表有沒有什麼不妥,他細心的看了一會,用手指又替我抓了幾把頭發,才溫柔的點點頭。